半,更是甚么都不记得了。他也不敢怠慢,忙将记录着铺子上所有货品的小本子翻出来,一页一页仔细查找,好半天方抬起头:“既有商陆又有甘草的美容物,铺子上就只有一种叫做六物散的。”
说着,便取来一小包药末子给叶连翘看。
叶连翘将纸包打开来,小心翼翼地垂眼分辩。
药材都给磨成粉末,要分出谁是谁,委实不太容易。花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,她也只能勉强认出,这一包药末子里,除了商陆和甘草之外,应当还有胡粉和滑石,名曰六物散,剩下的那两样是什么,一时却是弄不清。
不过,即便如此,她也几乎能肯定这包药末是用来做什么的了。
“这东西是医狐臭的。”
彭掌柜忙得一身汗,怯怯看了卫策和那几个捕快一眼:“敢是几位有这个需要?”
“你哪知眼睛看见我们需要这玩意儿了?”
当中一个姓宋的捕快立时摆出一副凶相,恶形恶状地往他跟前凑:“来来来,你闻闻老子臭不臭?找打啊你!”
“宋大哥。”
叶连翘有点想笑,又不得不死死憋住,朝他摇了摇头,回身接着问道:“彭掌柜,最近可有人来买过这六物散?”
“我再看看,再看看。”
彭掌柜另一半魂儿也给唬没了,哆哆嗦嗦将账本拿来细瞧,又花去半柱香的工夫,这才将脑袋晃得拨浪鼓一般。
“没有,没有。”他一脸笃定地望向叶连翘,“最近这俩月,铺子上都无人来买过六物散。”
这倒也不奇怪,毕竟六物散不是面脂膏子和头油那等人人皆用得的物事,两个月无人问津,尚算十分正常。
“您看准了?”
饶是如此,叶连翘仍旧不死心,多问了一句,心下略略有些失望。
彭掌柜张嘴正要答,就见卫策霍地站起身,蹬蹬蹬走到柜台前。
“你想清楚,若说谎诓我,该知道后果如何。”
眼神冰冷,面色平静,语气也没有丝毫起伏,偏生让人心肝儿发颤。
彭掌柜简直要哭,使劲摆了摆手:“借我八个胆子,我也不敢诓卫都头您啊!”
“你别总吓唬人行吗?”
叶连翘彻底烦了他这凶神恶煞的态度——对着这位无辜的彭掌柜尚且如此,可以想见他平日里办案又是什么模样,敢情儿除了撂狠话您就不会别的招了是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