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萧殁解了她的披风,然后是外裳。
“乖,睡会儿,折腾了一夜。”
亲了亲她的唇,他将她放进锦被里,掖了掖被角,俯身,有一下没一下地拂着她垂下床沿的发。
大抵真是倦了,睫毛扑扇了几下就合上了,不大一会儿,她忽然睁开眼,扎进枕头里,嗅了嗅,抬头:“逸遥,我闻到了。”
“嗯?”
容浅念侧身,对着萧殁,抽了抽鼻子,一本正经地说:“这张床榻上,有别的女人的气息。”
嗯,是脂粉味,容姑娘甚是不喜的玩意。
萧殁捧着她的下巴,倒是笑着看她:“还有呢?”
她用鼻子拱了拱萧殁的手,用了嗅了嗅,眉头一皱:“血的味道。”
很淡很淡的血色气息,大抵是刻意抹去过,弥留着若有若无的腥味。
她啊,对血,太敏感。
“被子换过了,大抵是流苏帐的缘故。”指尖拂着她鼻尖,他低头,亲了亲,“鼻子真灵。”
能不灵吗?闻了那么多。
容浅念蹭了蹭痒痒的鼻子,伸出手指凑到萧殁跟前:“闻闻,我的手也沾了这个味道,洗都洗不掉。”
语气,有淡淡的抱怨,些许委屈,露了几分小女儿的姿态。
她啊,没有质问,没有怀疑,没有任何的胡思乱想,倒和他论起了这血腥的味道。
这个女子,说什么,或者不说什么,总能在不经意地挠在人的心坎上,拿捏住最软的那一处。
萧殁失笑,握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一根一根亲着,有淡淡血腥。
“整整十六张。”
她不问,他也只是听着她轻声的碎碎念。
“逸遥,今夜,我剥了十六个女子的脸,完完整整的十六张,大抵能够做成一张百凤朝凰的仕女图了。”
生生剥人皮相,世间有几个女子敢,她如何能如此风轻云淡,好似家常。
到底,要沾染多少次,才能对血腥如此灵敏,到底要多心狠手辣,才能习以为常。
她一定有一段记忆,里面的一幕一幕,他都是空白的。这只猫儿啊,挠着他的心,又麻又痒,却挠不到那一处柔软,生生叫他疼了又疼。
她抬头:“还差一个。”笑了笑,她用力嗅了嗅了那淡淡脂粉中的血腥。
还差一个啊,那个最该被剥皮抽筋的了,敢在她容浅念的床榻上留下脂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