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蓉蓉目送钟睿耀离去。
少年的背影一步一步消失在茫茫雪夜里。
杨蓉蓉使劲睁着眼睛,眼睛被风吹痛了,直到对方的身影渐渐在视野里变成一个点,她才揉了揉眼睛准备回筒子楼。
杨蓉蓉转过身。
筒子楼走道的灯亮着。
雪夜里晕黄。
邵泓哥哥就在她身后不远处,对方悄然无声,以至于杨蓉蓉不知道对方究竟站了多久。邵泓哥哥的家现在在三生活区,他的自行车就倚在梧桐树上,冬季的梧桐树树身干裂,自行车车龙头的钢在夜晚锃亮。邵泓骑个二十多分钟就可以回去。
杨蓉蓉:“邵泓哥哥?”
他这是有话想跟她说吗?
邵泓换了个姿势,目光远眺,望着钟睿耀先前离去的方向。
“小耀走了?”
杨蓉蓉有点涩涩地点头。
“嗯。”
光是小耀走了这四个字就会在她胸口泛起无限涩意。
外面细雪飘零。
天地间一片茫茫细白。
邵泓没有收回目光,他就着雪地里那一道道被钟睿耀踩出的痕迹望去,雪不大但速度不慢,蜿蜿蜒蜒的一条迹线已被覆盖不少。
钟睿耀本不用这样在雪地里行走。
“他其实已经没什么理由回来了。”
邵泓一字一句地说。
杨蓉蓉的心如被针扎一般。
她又何尝不懂邵泓哥哥说的都是真的。
人会成长。
事物不可能不变。
她比所有人都更早地意识到这一点,越来越少的回来时间,越来越有差距的衣着气质,越来越不一样的视野差异……
所有的微小毫毛她比所有人更早地察觉到了。
不想被钟睿耀落下。
所以自己也在拼命地修炼着。
不想让这种患得患失占据她跟钟睿耀每一份相处的时光。
所以都把不安赶到心底最深角落。
每一次只想给钟睿耀看到自己最轻松、最自在的一面。
邵泓:“这一次回来是他先来找我的,想让我们一起给你放烟花,他说筒子楼的人都走了,他不想你觉得寂寞。”
他跟钟睿耀一直互不对付,平日井水不犯河水,但也有几次兵戈相见,在筒子楼论心计论手段只有钟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