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出来。
两人无所不用其极地珍惜着最后的每一秒。
钟睿耀在楼下拉着她的手。
“上去吧，太晚了。”
杨蓉蓉没有应，只是道。
“那你呢？”
钟睿耀：“等你上去我再回宾馆。”
杨蓉蓉的手依旧在钟睿耀的手里。
她不想抽出来。
钟睿耀任由她放着，外面所有商铺早已关了门只剩下一片黢黑,树枝在寒冬中凋零着路灯也只剩下最后一丝力气。
灯光在漫长的黑夜里微弱无比。
又过了很久。
钟睿耀才道：“上去吧。”
在寒风里站太久蓉蓉会感冒,她家人会不放心，说不定还会影响蓉蓉后面的考试和学习。
杨蓉蓉这才脸上抽动了一下,同意道。
“嗯。”
她垂着眼，不敢看钟睿耀,两人的声音都是低微低微的，怕声音一大，自己压抑住的眼泪就会不由自主蹦出来。
她声音嘶哑。
“那、那我上去了。”
楼栋门口树影摇曳。
钟睿耀的声音也沙哑无比透着隐忍。
“嗯。”
两人眼眶酸酸。
杨蓉蓉快哭出来了，她吸着气，猛的转头去开楼栋电子防盗大门，脚步一踏，声控灯亮起，她蹬蹬蹬上楼，在楼梯间停留了一下，再猛的拿钥匙开门进入自己家。
爸爸妈妈在卧室。
妈妈半梦半醒的声音从父母卧室传来。
“回来了？”
杨蓉蓉刻意放轻手脚，轻轻应了一声：“回了，你们快睡吧。”
她轻手轻脚关好两道门。
抬头仰看了一眼，时针分钟已快指向十二点。
比平时晚了一个半小时。
她没放书包反而跑到客厅窗户前，客厅那有一面低柜，她从上往下望去。树影层层下，一个少年还停在那，没有离去。
直到看见她出现在窗边。
对方朝她摇摇手，确认她到家了，才在雪夜里笑了一下，杨蓉蓉隔着窗户也艰难地笑了一下。
钟睿耀这才转过身深一脚浅一脚离去。
杨蓉蓉心里一酸。
她知道钟睿耀是飞过来的，在这待一晚，明天就又要飞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