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铎是出了名的脾气差,年少轻狂时总是带着浑身的戾气,看谁都不顺眼。但近几年身体不好,加上帮圣上寻丹问药,自己也接触了些道法,为了身心健康,他很少再有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。
那是一种看淡了生死和世态的平静,仿佛任何事情都入不了他的心,孑然一身,自在逍遥。
可显而易见的,他现在很生气。
——清清竟然给那小黑脸递帕子,还给他送吃的!她都没给过自己帕子,送的吃的还都下过毒。
越想,越觉得这女人近来可太放肆了。
上车的时候还笑着呢,一看到他就把脸板起来了,这是几个意思?
“咳。”谢铎轻咳一声,吸引清清的注意,想要说些什么撼动一下自己的家庭地位,让她知道知道,自己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……
还没开口。
就听见清清问他:“夫君何时来的?”
夫、夫君?
谢铎暮气沉沉的桃花眼瞬间被阳光普照,变得亮晶晶的。
“路过而已。”谢铎又轻咳一声,目光直白地把她看着,原本强势抱起的胳膊缓缓松开,伸向清清,“回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清清点点头,没有接他的手。
似是不敢。
“檀姨娘和铁锤呢?”清清动作轻缓地到他身边坐下,视线低垂着,纤长的睫毛颤啊颤,秀气的脸颊有些微红。
手也攥着衣摆,不太自在的模样。
谢铎瞬间什么气也没有了。
跟她生什么气?她什么都不记得了,能这样跟他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已是难得。
毕竟,她失忆之前最想要做的事情,是跟自己和离。
“让她们先回去了。”谢铎叹了口气,压下心中别扭的感觉,尝试着与她闲聊,“我离家的这几日,可都还好?”
“都好。”清清抿抿嘴,说了一句就没再说了。
双方沉默良久,清清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,以打破弥漫在空中的尴尬。
可她想啊想,也没抓住什么可以跟谢铎闲聊的话题。
说到底,还是怕啊。
毕竟他出门是去给圣上办事的,她总不好直接打听,而家里的事,家里有什么好跟他说的?……
目光瞥见车厢里一根通体雪白的玉杖,清清来了灵感,“这是何物?”
玉杖四尺①有余,像是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