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间,年轻将士住在外面,层层排开,隐藏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之间,从远处看好似掉落在森林里的遗珠。
主账在正南方,驴车稳稳穿过营帐,由北至南,来到刘渊的面前。
刘渊躺在土炕上面休息,脸色极为难看,听闻晨间又吐了血,军医只会摇头叹息,情况不容乐观。
见了清清,他本想起身行礼,可实在太虚弱了,清清连忙制止他的动作,让他安心躺着,其实她有一个想法,可担心他们不同意。
而且,眼下显然是证据的事情更加要紧。
“将士们已在演武场集结完毕,”李新如说道,“小姐可要去看看?”
清清自然是要去的,幼时她去过平疆,也在阿爹练兵时偷偷跑过去看过,隔着一道栅栏,远远望着红色铠甲方阵,扑面而来的气冲霄汉的肃杀和威压,是大安国固若金汤的国威!
如今,她的身份变了。
当年的人也不在了,可江家军到底是江家军,只要姓江的还在,忠肝赤胆就在,刻在骨血里的凛然正气就丢不了。
将士们仍然穿着江家军标志性的红色铠甲,人数虽众,动作却整齐划一,向清清行江家的军礼。
清清大受震撼,向他们回礼,除此之外,她找不到任何的言语来形容自己的此时的情绪。
藏匿三年,他们都辛苦了。
此次回京,无论如何要完成他们的心愿,洗涮他们的冤屈,更要让全天下的块垒不平尽数消散,叫恶贯满盈之人无所遁形。
从演武场离开,清清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
李新如也没有说话,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,又来到了刘渊的门前。
清清想了想,还是说道:“有一个人,或许能帮帮刘叔。”
“不知是哪位高人。”李新如立刻道,“只要他肯出手,叫我做什么都可以,哪怕散尽家财……”
清清出手打断了他:“谢统领精通医术,平日更是为圣上炼丹问药,不敢说妙手回春,起码可以让他不这么难受。”
李新如意外地看了眼清清: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,”清清说,“刘叔的行迹不可暴露,但你忍心让他这样等死吗?”
见他一脸犯难,清清没有再劝,等他自己想明白。
“阿渊不会同意的,上次到出山已经耗损了极大的精力,近来只能卧床。”李新如面露难色,突然跪下行礼,“求小姐想个万全之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