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等他们回到坟前,就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姑娘蹲在那里,一双黝黑的小手跟鸡爪一样又干又瘦,她抓起糕点就往嘴里塞。
听到身后有动静,她立刻警惕起来了,飞快地将糕点包好藏在怀里,防备地望着他们,生怕他们来抢。
陈六福就急了,“那是我的糕点,你还给我!”
陈康皱着眉头看了小姑娘一眼,拉着陈六福不让他抢,“爸爸明天带你去县城,想吃什么咱们就买什么。”
陈六福还在心疼他的糕点,“我自己也没吃几块。”
陈康说:“爸爸带你去买。”
临走前,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递了过去。
“拿着吧。伯伯帮不了你,这两块钱给你防身,自己藏好,别被人抢了。”
这小姑娘他知道,她父母是劳改犯,她寄居在舅舅家里,村里的小孩都喊她小劳改犯,舅舅家的孩子跟她住一个屋檐下,也被村里的小孩们孤立了,她舅舅家的孩子就迁怒到她身上,她的处境就更坏了。
如果是之前,陈康也许会帮她一把,让村委的人管管她舅舅家里。
可经历了洪小旺的家人,他自己家里也是一团糟,还怎么拯救别人?
况且,他呆不了几天就要走了。
别村委的人上门一次,她舅舅家还变本加厉了。
高菁含愣愣地坐在坟前,手里捏着那两块钱,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它直看。
直到陈康和陈六福的身影消失了,她赶紧起身追了上去。
“等一下。”
“还有事?”
陈康回头看了她一眼,陈六福闷闷的,就有点不耐烦了。
抢了他的糕点,收了他爸爸的钱,她还凑上来干什么?
高菁含小心翼翼地望着陈康,“伯伯,你可以帮我写信吗?我想寄信给爷爷奶奶让他们来接我。”
陈康问:“你爷爷奶奶在哪里?”
高菁含说:“很远的地方,在鲁省,我也没去过。”
陈康绝不是个光有热血,没有戒心的人,看小姑娘可怜给两块钱没关系,写信给陌生人就是大事了,况且是跨了两个省的陌生人。
万一对方身份有什么问题,是敌特或有别的身份,写了这封信他就吃不了兜着走。
小姑娘再可怜,他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。
“我不能帮你写信。”他果断地拒绝了,但也给她指了条路,“你可以去公社邮局,嘴巴放甜一点,肯定会有热心同志帮你的忙。”
话已经说明白了,听不听就是她的事了。
陈六福还一步三回头,瞪着高菁含和她手里的钱。
陈康拍了拍她的头,“就是个可怜的小姑娘,别计较那两块钱。”
顿了下又说:“回到家里,就装作没事发现。我们手里没有证据,撕破脸他们还能倒打一耙。”
“就这么算了吗?”
“当然不算完。但也不用脏了自己的手,他们会看着你越过越好,他们会嫉妒发狂,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