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冬有些不情愿。
他把夏沫拉到了一边,压低了声音,小声的说:“夏医生,这女的不肯说话,背着个大包瞎晃悠,八成是离家出走,没处可去了。她看起来也就是低血糖发作,喝点红糖水,再吃点小面包,一会就缓过来了。可如果咱们把她接回医院去,等会联系不上她家人,这医药费谁来结?”
夏沫一脸奇怪,瞪着振振有词的张冬。
他却不觉得自己说这些有什么不对。
“我们是医院的一份子,做的工作又是在最最一线的地方,当然得帮医院筛选一下病人,尽可能的减少麻烦。”
“张护士,你疯了吧,如果不会说话就请你闭上嘴巴,把你分内的事先做好,少操心点没用的。”怒斥完毕,夏沫的声音压的更低了些,“患者还在那边,周围还有那么多的人,你说这话,被别人听见,会造成多恶劣的影响!”
“我是就事论事好吧?这个月,付不起医药费就跑路的患者有两例了吧?你知道病房那边因为这个,闹的可是不轻。我不是经常去看那个因为脑梗住院的老朱头吗?恰好就遇到过两次,出了这种事,上上下下都有责任,这多不值当”
夏沫忽然觉得,自己跟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是真的无话可说。
大家三观不同。
从事医疗工作的信念也是不同。
有些对话,鸡同鸭讲,各有各的道理。
或许张冬的出发点,是有他自己的原因,可夏沫不认同,也不打算去理解。
她冷哼了一声,回到了女孩的身边,温柔着声音说:“我是杭市人民医院的夏医生,这是我的工作牌,你仔细看看吧,我不是坏人。你晕倒在路边,有可能是低血糖引起,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,但不管是怎样,确实是非常的危险,需要谨慎对待,这次是有好心的路人帮你打120叫救护车,下次如果是晕在了车来车往的地方,你想想得是多悬呐。”
夏沫说了那么多,女孩连个动作的改变都没有,依然是脸买着膝盖、手臂抱着腿的动作,但如果盯着她看,不难发觉,女孩的身体一直在不自然的颤抖。
“医生,她可能真的是个聋哑人,我们刚刚也跟她说了好些个话了,怎么问怎么讲,她都是这个样子。”一个大娘如此说着。
另一个大爷跟着接口:“是啊,聋哑人既听不到也说不出来,胆子还特别小,要是咱们这边谁会手语就好了,能跟这姑娘做个沟通,知道她的想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