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景洲控制着想要挖耳朵的冲动,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听见别人跟自己说这种话,耳道里便是奇痒无比。
从他做出了那个决定之后,这么久以来,来劝他谨慎选择,莫要冲动做事的人,几乎说的全都是这一套话,还有些讲的比张副院长还要深刻生动,听着特别有道理,超想跟着猛头。
可这人间,道理人人都会讲,真的去过生活的时候,又是另一番状况。
并不是说懂的很多道理,理所当然便能过好自己的人生。
至少,他不行。
“领导,您说的非常对。”
张副院长面露喜色,还以为终于说动了这个倔小子,今天总算是有点收获了。
钟景洲却是话锋一转,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:“可是您清楚的,出问题的地方是这里,我也没办法。如果还能做医生,但凡有一点点的可能性,我都不会放弃。但是,我真的已经努力尝试过了,不行就是不行,不瞒您说,一靠近急诊室的那两扇玻璃门,我的手指就在发抖,我的小腿自然发软,呼吸会变的非常急促或者干脆长久的憋着气忘记去呼吸,那个环境让我异常的紧张,这对于一位医生来说,对自己日常生活的环境产生严重不适应的症状,这本身便是职业生涯的终止。正是因为秉承着对患者、对医学、对医院、对领导和所有人负责任的心情之下,我及时的提出了辞职的请求,请您一定理解。”
“什么辞职不辞职的?进了人民医院,你就是这个医院的一部分,谁允许你轻易放弃,张嘴就要辞职的?你妈是这么教你的?还是你爸教的?臭小子,要是你妈还在,以她的臭脾气,非得当场脱下鞋子抽你的脸不可。”
张副院长总是这样,说不过的时候,或者没道理可讲的时候,准会搬出他家老头老太太来说事儿。
这种行为,颇有点不讲武德。
可张副院长用着特别溜,钟景洲便如同往常一样,不再多说什么了。
“钟景洲,你应该清楚吧,在你妈心里边,你是她的骄傲,是比她取得了那么多医学上的成绩还要耀眼的一部分。还记得你大学刚毕业的时候,你妈来找我,说你要来医院来做医生,那时候我还以为,你妈是想凭借医院老资历的身份来求个关系,走过后门什么的,我还批评她,我说廖医生,医生这个职业非常特殊,并不是随随便便谁的家属,上过几年医科,走走人情就能进入医院内从事这一职业的,我们必须要严肃对待,替患者把关,挑选最优秀的精英,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