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糖。村口小店里买来的卤制的鸡爪,吃进了嘴里,一咬骨头就酥烂了。
热菜又考究多了,那条村长钓上来的大肥鱼,去鳞剖肚后,不是清蒸也不是炖汤,而是用了酒糟红烧。那是地道的农家吃法,草鱼有股土臭味,好在肉质还不错。用酿酒剩下来的酒糟一煮,酒曲让鱼肉变得更加香嫩,那股土臭味也全去掉了。这道菜算是莲嫂的拿手菜,鱼才一上桌,不止是小鲜,就是连卓枫这个“大顽童”也控制不住,放开胃口大吃了一通。
吃鱼吃得一嘴的鲜香,还有道草菇鸭汤,夏天喝鸡汤燥胃,诸时军就让莲嫂去邻居家买了只三斤重的老鸭,结了些草菇,煨透出锅前下一斤自家擀得手面。卓枫连吃了三碗,才停下了手来,只能对着最后上桌的那道猪肉白切兴叹了。
再加上几片西瓜,一整天下来的那股子暑气就全都味蕾上停留的香甜赶跑了。卓枫想帮忙洗碗筷,又被小鲜拦住了。
小鲜在井口压水,唰锅碗,看着很是熟练。诸时军打开了收音机,和卓枫没来前的几百个夜晚一样,听着广播。
小鲜将洗碗水倒在了屋后的地里,水声惊动了栖息在了瓜藤上的萤火虫,纷纷飞了起来。时间就像手压井出水口流出来的水那样,潺潺而过。卓枫只觉得一身的疲劳都消失了,觉得这样的生活未必是坏的。
“卓小姐,”诸时军已经听完了广播,随着卓枫一起看着瓜藤四周的星星点点,他的眼里也带着几点光亮,“有兴趣的话,就在山里住几天。我让小鲜收拾好后,跟你一起下山。”
诸时军的话,一锤定音,顿时把卓枫砸蒙了。
诸时军居然让步了?独断专横了一辈子的他两年前,还躲避着她,不肯坦白小鲜的行踪,怎么一顿晚饭后,就转了性子。
“你是为了让嫂子的骨灰早点安葬?”这是卓枫想到的唯一的一个让诸时军妥协让步的理由。
“卓小姐,我还是叫你阿枫吧,我听你哥经常那么叫你。我已经六十多年了,承蒙上头还有几个老战友撑着,才能躲过牢狱之灾。也亏了有小鲜在我身旁,这几年我的身体是比以前硬朗了很多。可岁月对于上了年岁的人是无情的,像我这样的人,可能哪一天躺下去就醒不来了,把小鲜带回北京,是最好的安排。”诸时军惆怅的语气,感染了卓枫。
同样的感慨也会出现经常会出现的卓枫父母的嘴里。上了年龄的人,都希望子女早点成家,有份安稳的工作,承欢膝下。她是个不孝顺的女儿,毕业后就成了北漂一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