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来,赶紧拿抹布给抹了。
吴昌猛然回过神来,止住了话头,将面前的少女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。
二十出头的年纪,栗色的头发及肩,在日光的照耀下暖融融懒洋洋的,皮肤白,眼睛大,瞳仁棋子般黑溜溜的,像水洗过似的,那眼睛看着有点儿冷,有点儿傲,有点儿倔。
看得吴昌心里直犯嘀咕,这看起来精气神十足的,倒也不像个丫鬟养娘啊?
又忙露出个和和气气的笑容来,“我懂了,娘子这是替主人来卖书的吧,不知娘子主人是哪位名——”
张幼双一本正经地纠正,吐字端得是一个清楚又利索:“不,是我做的。”
吴昌:“……= =你做的?”
“我做的。”
吴昌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:“娘子莫要与我顽笑了。”张幼双:……所以你这是根本不信吗?!你这是搞歧视!靠!报警了!
吴昌摸了把汗:“娘子呃……如此年轻,又如此貌美,却同小的说来卖时文,这也由不得小的生疑啊。”
说白了不就是说她看起来像个花瓶么?
张幼双顿时默了。
也不知道是为对方说她是个花瓶感到高兴,还是感到悲伤。
张幼双正色:“阁下不妨先看过再说。”
吴昌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。
略翻了翻,开头先是附了一段貌似是心得体会之类的东西。
先不管这心得体会写得如何,这手字倒是令吴昌微微侧目。
“抡文如选色,其面在破,其颈在承,其肩胸在起,其腰肢在股段,其足在结束,其大体在长短纤肥,神态艳媚,若远若近,是耶非耶之间,而总之以面为主。面不佳,百佳费解也。岂有不能破而能文者乎?”*
老实说,还怪唬人的。
不过具体的,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,他虽说是在书坊里帮工,认得几个字,但要他品评出文章的好坏就有点儿难为他了。
“这……”吴昌递回了纸,带着一分为难,一分正色,一分怀疑,迟疑地说,“小的可不好评判,得等我家主人回来。”
张幼双:“你家主人何时回来?”
吴昌:“我家老爷算账去了,一大早出的门,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呢!”
言外之意要不咱改天再来?
面前这姑娘一本正经地点点头:“哦,那我就在这儿等。”
吴昌他相信这世上绝壁有那种腹有诗书,文章写得花团锦簇的女人。
但是,面前这二十出头的姑娘,能写出指导人秀才相公们举业的文章出来?
这忒玄幻!
于是怀着一分为难,一分恭敬正色,一分怀疑,并一分无奈。吴昌给面前这姑娘上了杯茶,道了个歉,就自去忙自己的了。
随她等到什么时候,总而言之,大郎这等闲没那么早回!
张幼双她一宅女,落得自己一人还挺自得其乐,到书橱里拿了两本书,迅速就投入了进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