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盐抿了抿唇,抬手摸了摸赫淮的额头。
不像之前那么烫了,但还在发烧。
他想喂赫淮两粒退烧药,却突然想起旅行包丢在了路上。
包里不仅有急救药,还有不少营养液,最重要的是,他母亲送他的星舰模型也在包里。
这一刻,陆盐沮丧到了极点。
心里难过,太阳穴也一抽一抽地疼,手指无意识震颤。
他之前打了两支激发剂,现在副作用上来了。
陆盐只觉得浑身无力,头晕耳鸣,后背浮着虚汗。
一直难受到后半夜,他才浅浅睡了一觉,体力也恢复了一些,但精神仍旧不好。
在矿洞里,陆盐对时间没了概念,惊醒了好几次。
每次醒过来,都要看一眼智脑,确认一下时间。
星际每个公民出生时,政府都会配发智脑,这相当于是身份证件。
光脑有定位功能,赫淮的光脑,早被捷森特处理掉了。
迷迷瞪瞪睡到凌晨五点半的时候,陆盐拍了拍自己的脸,强迫自己清醒。
在原地缓了一会儿,他摸着黑,把赫淮的防寒服拉链拉紧,帽子扣到脑袋上。
赫淮睡得很沉,陆盐这样折腾,他都没有醒。
等把赫淮裹紧了,陆盐背起他,踉踉跄跄朝矿洞外走。
他们得在这群流浪者没醒之前,赶紧离开这里。
陆盐摸黑前行,一路不知道踩到几个流浪者,对方骂骂咧咧地翻了个身,继续睡。
到了洞口,才有了一丝光亮。
这个时候,太阳还没从地平线升起,外面的温度依旧寒冷。
刺骨的寒风吹来,一直熟睡的赫淮才被冻醒了。
赫淮支开眼皮,浓长的睫毛被冷风吹得打颤,他下意识抱紧陆盐的脖子,将脸埋进陆盐的后颈。
那个地方温暖干燥,还沁着好闻的气味。
赫淮彻底清醒后,对陆盐说,“我自己能走。”
陆盐体力透支的厉害,也没勉强,将赫淮放了下来。
赫淮不知道陆盐要去什么地方,乖乖跟在他身侧,经过了漫长的跋涉,脚步渐渐慢下。
陆盐回过头,看向赫淮——原本麦穗一样的碎金软发,失去了原来的光泽,一绺一绺地垂下。
脸蛋脏兮兮的,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,仍旧干净的不染纤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