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莫栖的话,段医生心中的杀意在一瞬间升到顶峰。
他盯着莫栖纤细的脖颈,想要一把掐住它,将颈骨折断,却又担心在上面永远留下淤青。他想抽干莫栖的鲜血,看着这个人的生命渐渐流逝,美好的容颜逐渐苍白又失去生机,却又舍不得莫栖手腕的温度。他想用药物让莫栖无痛安详地死去,将人泡在福尔马林中日日欣赏,却又舍不得莫栖在他面前颇为恣意的笑容。
无数凶残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,又都被段医生否定。
死去的莫栖,远没有眼前活着的人可爱鲜活,比起杀掉莫栖,段医生更想控制他,杀意绝不是他的本心。
段医生面色渐沉,莫栖见他一副不舒服的样子,放下那令段医生在意的档案,伸手揉了揉他的太阳穴,动作温柔舒缓。
“你很奇怪。”段医生任由莫栖为他按压太阳穴,“我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你,也确定你和我的立场是相悖的。可你似乎十分了解我,且在看透我想法的前提下,对我脑子里的念头没有丝毫畏惧。”
莫栖笑了笑,只是简单地说了句:“习惯了。”
第一次被廖儒学用椅子砸的时候,他还是有点害怕的,不过很快就被拿不到奖学金的可能给吓到,将生死置于奖学金之外了。
至于现在嘛,连续经历廖儒学的剔骨刀、小草的根系植入、莫小红的瓷器身体、镜像莫栖的□□鸣”控制,莫栖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不是笃定周墨存的碎片绝对不会杀掉他,纵然周墨存再强,莫栖再了解他,也未必能够抵挡住世界的恶意。莫栖只是想透了一件事,对于周墨存而言,爱意越浓,杀意越盛。
每一次杀心起,都是周墨存在说“我爱你”。
莫栖无法畏惧这种弥天盖地的爱。
“我也很奇怪。”段医生继续说,“我从没产生过舍不得的情绪。”
莫栖按摩太阳穴的手指微微一顿,他毫无芥蒂地靠近周墨存的所有碎片,便是早已做好了即使有一日碎片们控制不住杀意,将他碎尸万段也不愿远离的准备。然而每一次,不管杀意多么旺盛,不舍不愿的心情总是会胜过杀意一筹。
他从未被真正伤害过,包裹他的一直只有爱意。
“怎么不揉了?”段医生捏住莫栖的手腕,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,“你的手腕太细了。”
莫栖笑笑:“我是挺瘦的,过去我认为这是营养不良饿的,现在想来,应该是‘为伊消得人憔悴’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