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的水流冲淡紧绷的神经。
慕轻洗完拢了外套,坐在沙发上有些出神。
没有无缘无故的隔阂,都说血缘关系最亲近可靠,可再相似的基因,也抵不过后天的摧毁,一次次的坠落。
不是所有人,都能在期许跟幸运中诞生。
司家的手段,从绑架跟谋杀中可见一斑,这些花样或许现在已经对她或者司祁,造成不了致命的毁灭,但在羽翼未丰,寄居在司家之前,一点风吹草动对于一个无知稚子而言,就足以成为灭顶之灾。
慕轻对此无法评判,但她知道,若不是司伯安纵容家中刁奴除去带走先天缺陷的儿子,她不会幸运的在掉入下水道,生死一线时获得生机。
司祁尽管不做详述,甚至对后边的这些事完全不曾提起,但慕轻已经窥见了真相背后的阴冷。
有那样一个教导子女自残,逼迫子女绝食断水的母亲,那样一个只生不养,武断粗暴的父亲,司家那群公子哥们同室操戈,自相残杀,根本不足为奇。
人在失望之中,并不需要廉价的安慰,反而只想知道,别人的光鲜亮丽背后,有多泥泞不堪。司祁知她如知己,他点到为止,只是如实的告诉她,这世上所有的残缺不圆满,并非她一人承受,他比她更先偶遇深渊。
可事实上,片刻的释然后,慕轻更多的是深觉困顿囹圄,急躁的像团了无从释放的哑火。
或许那个嫁给司伯安的女人,也并非是一开始就发病,否则她也不会成为司家的女主人。但她最终承受不住精神压力,在理智跟疯狂的界碑上自杀。
慕轻为她的故事动容,可知道的越多,就越不安心,她担忧司祁会重蹈覆辙,即便他看上去永远从容不迫,理性而智慧。
发梢转凉的水滴落在她雪白脖领,慕轻摸了摸水渍,用柔软的毛巾擦了擦,走向客厅。
“昨晚的恐怖袭击是偶然事件吗?”她看向司祁,只字不提心中的担忧。
司祁刚接了个电话,挂断后侧眸:“不是。”
他的毫不隐瞒让慕轻微微勾了勾唇,“我能知道吗?”
“是警告。”司祁转身,接过她手中毛巾,平心静气翻看纸媒报道,“事实上曼尼街道上的高等社区里住着的,都是近些年从世界各地移民而来的富豪新贵。樱大成为了他们用来镀金的工具,每月一次的聚会成为了他们交谈敛财经验的传授课,社会阶层固化后,他们不满足于现有的资源,政商本就是一体,如果不动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