卞静搬走了。
她是连夜搬走的。
午夜时分,她回到公寓,花了一个小时收拾衣物和首饰,带不走的生活用品她直接丢进垃圾框,而后她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,就拉着一只行李箱离开了公寓。
走出公寓大堂的时候,她让大堂保安帮他在上午九点打电话给欧城,说她已经搬走了,住宿费放在茶几上,让欧城记得去检查房子有没有被她弄坏,弄坏的话她会加倍赔偿。当然,就算房子真的在她居住期间出了什么问题,欧成和陈雪融也不会联系她以及让她赔偿的。
她走出公寓后,回头看了一眼伫立在夜色的公寓大楼,抹了抹眼泪,大步离开,步伐决绝。
她现在很痛苦,这种痛苦没有当年她在元大舞厅后台听到欧城说“我认真想过了,我对你应该有好感,你的条件也适合当我的人生伴侣,我本来计划在你卸任学生会会长后就向你表白,希望你当我的女朋友,但你既然对我没有类似想法,那就算了,我们还是当普通校友就好”时那么强烈、刺骨,让她痛得几乎当场爆炸,尸骨无存,却像治不好的慢性疾病,慢慢的、一点点的侵蚀五脏六腑。
真是奇怪啊,都过去九年了,她居然还清楚的记得当年欧城说的那番话,一个字都没有记漏和记错。
“什么时候才能忘掉呢?”她拉着行李箱,独立行走在凌晨两点的街头,“等我忘掉的时候,人生才能真正重启吧?”
可即使这样,她也是骄傲的,所以她不会去纠缠陈雪融或欧城,也不会放弃她现在在做的事情。
坚持让人痛苦,但放弃将一无所有。
没有了希望,才更要保持自己的尊严。
她想了很多很多,但没人在意。
玉粹第二天醒来以后听到了卞静已经搬走的事情,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,心里爽得想放鞭炮,为了庆祝这件好事,她决定今天晚上要亲手做一顿丰盛的、美味的晚餐。
欧玲听说卞静搬出去,非常不舍,问欧城发生了什么事,欧城没有提长青藤俱乐部的事情,只说卞静对他存在非分之想,他认为他应该和卞静在私底下划清界限,不能产生任何让人误会的联系。
欧玲听了没吭声,心里觉得哥哥做得有点过分了,她几次想打电话给卞静,慰问一下,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还是没敢拨打卞静的电话。
她打电话给卞静,能说什么?又能做什么?
她能帮卞静抢到哥哥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