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辆马车跑起来如踩在云巅,窗外稻穗连绵不绝,在疾驰下仿佛流淌的金河,起伏的山峦则是河中沙汀。
显然,不止是神俊的马儿,这辆马车也并非凡物,或是咒具,或是祝具,才能在这般急速下不见什么晃动,和站在大地上不动一样平稳。
多亏如此,卢妙英记下整理出的数字时,才没有字迹模糊成一片。
任飞光一边给她递笔,一边警戒沿途。毕竟他侄女不再追究卢双下毒给家人又自缢——反正是邪神那边玩了什么手段——的理由后,就一门心思扑在她父亲留下的磷丹上,两耳不闻窗外事。任飞光之前又因为疏忽漏过了细作,即使现在国殇义士就坐在前面的车辕上,他也不敢放松。
没想到,嘚儿德儿的马蹄声里,反倒是埋头整理的少女,自己停下了笔。
她望着马车窗外。
“英姑?”
任飞光问。
卢妙英没说话。
这条大路她是熟悉的。
卢妙英的母亲,不是能在稷下学宫读书的才女,仅是学宫仆役的女儿。她因某日替父代班与卢双相识,后来由于有一手极为娴熟的田间功夫,替卢双管理他为格物种子开辟的田地。
待一男一女定下婚约,已经是一年后。
除了当仆役,卢妙英外祖家还得务农才能维持温饱,他们周围邻居也是同样。
卢妙英母亲嫁给她父亲,而非惯常的当妾做婢,在邻居眼里,说是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,毫不为过。
与之相反的,就是卢双在稷下学宫许多人眼里,沦为了笑话。
卢妙英出生,在学宫中愈发被排挤的卢双,带着妻儿返回却月城老家,继续种田,只是从格物钻研种子,换成钻研草木生长所需。但卢双绝非闭门造车毫不影响的天才,他也需要与墨家学派的其他文士交流。
仅是信件过于不便,墨家学派自家的邸报,想要看到最新的,只能去学宫,或者平京。
平民甚至没有渠道接触这些,想请人每月寄邸报来,很容易丢失。
于是卢妙英小小年纪时,每隔三个月,就会跟着卢双去一次平京。
这条大路她是熟悉的。
自她有印象起,地力不足就十分明显了,哪怕再精耕细作,不浪费一点肥力,大道两边的田地里,永远是病恹恹的长不高的庄稼,结不出几根穗。
但永远有晒得枯黑的人在田里劳作,无论白
点击读下一页,继续阅读 宁世久 作品《我被鸟偷走当老婆这件事》第80章 肆日(十五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