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什么机缘巧合,无论是识破李朝霜身份前,还是之后,阿晕都没亲眼见过他出剑。
他感受过几次李朝霜的剑意,那一往无前的锐利和有来无回的决意,鲜明与他的“朝霜”区分开。即便是识破身份后,他其实也不太能将“朝霜”和谢崔嵬统合在一起。
但这抹相比贯空紫雷来说,简直黯然无色的剑光,出现在阿晕眼前时,他的第一个想法竟是——
不愧是朝霜的心剑。
无回剑听上去就是极为强横的心剑,但看起来并不是。
极为轻薄,极为飘渺,因为剑主人并非已手出剑,而是以目光出剑,在起势之前,只有与李朝霜对视的人,才能察觉出一点端倪。
然后,来不及反应地,就陷入了困境中。
黑发金瞳的青年笑着说,寒羽金瞳的鸟儿挑眉问。
“来吧,你还是我,总要死一个。”
这个时候,只要有一点逃避之心,就会——
水灾毫不犹豫地后撤了。
他留下的空隙,天灾地灾来不及弥补,几乎是刹那,并合的天外破洞裂开,从不周山顶一直延展到东南天际,无论是阴云、雷霆、风雪、星汉,都一分为二,线条笔直到仿佛有人在天空上放了一把尺子,沿着尺子划出无限的长线。
但剑光仍旧未曾停下。
阿晕也没有停下。
他们冲入“一线”之中,身后的光亮跟随他们进入。
须臾之间,七彩的虹光以他们没入的那一点为中心,沿着长线扩散开。
《大荒山水图》上的血红脚印,前行进一片虚空中,《祖氏缀算经》的玉简上,有密密麻麻的数字流动。
虹光变化,在黑不见底的甬道中拉长成一根根丝线,当阿晕拍打双翼时,它们也随之拨动。
李朝霜蕴含剑光的双眸,只紧紧盯着甬道前方,盯着前方某个遥远的点。但年轻鹓雏看到了,尤其在李朝霜身上沾染的金砂血雨给无形力量剥落于甬道,汇入数不清的丝线中时,他看到了。
丝线汇聚成河流,河流掀起波浪,起伏丝线的形状,好似一只神鸟。
一只半透明的神鸟,只是过去留下的影像,但依然看得出远比他们两只巨大,宽阔的双翼带着他们飞翔,犹如带起两只蚂蚁。
先前看不见她的冠翎,向后望不到她的尾羽。
这便是翱翔虚空的神鸟,鸿鹄。
点击读下一页,继续阅读 宁世久 作品《我被鸟偷走当老婆这件事》第102章 后夜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