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躺在床上,深深呼吸,慢慢挑起了唇角,目光凌烈。
倒了,倒也了好。
贞节牌坊,要来何用!
她已经被困住了一辈子,难道在老死之后,还要让那牌坊压得喘不过气吗?
呼吸重了,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,院子里灯火通明,不似深夜,仿若白日。
“老太太,再坚持坚持,三爷、三爷很快就来看您了。”
云萝瞪大了浑浊的眼睛,她模糊地看到有人进来坐在了床边,眉宇清俊,与记忆中无二。
伸出手去,却是无法触及,如这五十年无数次的午夜梦回。
云萝泪流满面。
她早成了白老人,而那个人永远在最好的年华里。
她要随他而去,随他回到那刻在记忆之中挥之不去的云萝花开的年华里
干裂嘴唇嗫嗫,手轻轻垂在了床沿,云萝笑了留下了最后两个字。
世子
哭声远了,她的眼前是倒塌的牌坊,是毁了半边墙的祠堂。
云萝的心钝痛,痛得喘不过气来。
她不要那人早早被供进了祠堂,她只要他能陪她到老。她不要养别人的孩子,她要他们的亲儿!
若能回到从前,她决不让丈夫枉死,绝不会让仇人善终!
意识消散前,她深深望了一眼祠堂,寻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。
曾经的定国侯世子穆连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