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云茹抿唇直笑,搂着杜云萝,捏了捏她的脸颊:“坏东西!为了几盆芍药埋汰我,就天天变着法儿来算计,我的库房早晚要被你搬空了。怕了你了,晚些让人给你把芍药送去,可不许再哭了。”
杜云茹话音未落,就感觉到捏着妹妹脸颊的拇指一烫,低头看去,那双漂亮的眼睛满是泪水,如决堤一般,止都止不住。
“说你几句,还真哭上了,”杜云茹慌了,赶紧掏出帕子来,哄道,“再哭啊,母亲都要打我了。”
甄氏哭也不是,笑也不是,杜云萝哭得她心酸,杜云茹又逗得她想笑,只好佯装生气瞪了杜云茹一眼:“有你这么哄妹妹的?”
说罢,甄氏一把把杜云萝搂在怀里,指腹轻柔替她擦着脸上的泪水:“囡囡莫哭,有什么事儿,只管与母亲讲,母亲与你做主。”
甄氏的声音不重,却是格外温柔如水,似一杯清茶,缓缓暖了人心。
杜云萝抱紧了甄氏,前世痛楚如潮水,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来,她瞪大眼睛,哭得无声。
杜云茹怔住了,妹妹虽然娇气,却也不曾这般哭过,她看向甄氏,见甄氏颔,便转身出去,唤了锦灵来,问道:“昨夜里是你守夜的?可是出了什么事情?”
锦灵垂道:“姑娘说,昨夜里魇着了,早起梳洗时就落了泪。”
原来是魇着了,杜云茹松了一口气,又转身回去。
甄氏一下一下顺着杜云萝的脊背,好言哄了会儿,杜云萝才止了泪水。
“夜里魇着了?”杜云茹柔声问。
杜云萝抬起模糊的泪眸看着姐姐,末了,点了点头。
甄氏这才有了笑意,宽解道:“既是噩梦,就别挂在心上,哭出来就舒服了。”
杜云萝咽呜,她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痛痛快快地哭过了?
青灯古佛那么多年,早就没了年幼时的气性,便是大喜大悲,也不会流露在面上,直到对着甄氏和杜云茹,听着她们说话,那些情绪终是失控,再也忍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