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交谈声,她翻了个身,醒了。
外间里传来的是廖氏的声音。
“三嫂,我也不与你说那些虚的,我是操心云澜的婚事,”廖氏叹了一口气,“馨丫头一过门,往下就是云澜了,这小子没个定型,我直愁啊!之前想着是给他娶哪家姑娘,今儿个听二嫂与老太太商量,我才惊觉,这娶媳妇的事儿可真多,还要烦心院子、家具,还有聘礼。”
杜云萝听完,忍不住撇了撇嘴,说到底,就是为了那院子!
甄氏斜斜靠在引枕上,闻言浅浅笑了:“四弟妹说得在理,我嫁个姑娘,就万般头痛了,等云荻要娶媳妇的时候,我怕是更慌乱了吧。亏得云荻********在念书上,我也不急着早早娶儿媳妇,总归几个兄弟里他最小,晚些就晚些了。”
这话落在廖氏耳中,就成了炫耀杜云荻功课的意思了,廖氏笑容一窒,想到自己来意,还是忍了下来:“三嫂是家中有粮,心中不慌。清晖园地方宽敞,等云茹嫁出去了,东跨院就空出来了,往后云荻娶了媳妇,也有地方住。不似我,愁着呢!”
甄氏不喜妯娌之间的那些小心思,却并非是不懂的,况且廖氏说得如此明白,她想装傻都不成,只好道:“安丰院地方也不小呀,云诺离出阁也不远了。”
“庶女不同”廖氏苦着脸道,“我待她再好,她与我再亲,我们娘俩心知肚明,可在旁人眼中,总会是要多想的。我留她久些,人家说我心思不纯故意拖着她,我早早把她嫁了,又成了我不喜她要赶紧打了,总归是左右为难的,因此,我也不好说,她和云澜,哪个好事在前头。若是云澜娶妻时,云诺还未嫁,我难道能让她搬出东跨院?”
廖氏虽有私心,但这番话却是句句在理。
杜云萝在里头听见了,心也跟着一沉。
不是自己亲生的,行事自然会不同,她从前养过别人的儿子,那种苦楚和委屈,此刻想起,都忍不住要落泪。
她自问待那孩子极好,可落在那些人嘴里,就成了腌臜心思,成了罪过,以至于晚年时,她连这个苦心养大的孩子的面都见不到。
外头的廖氏不知碧纱橱里有人,苦笑一声,又道:“我是心里烦,又不知道找谁说,就来寻三嫂了。我刚在想,府中院子是还有,可地方合适的不多了。好些都是许久未修缮的,要花大价钱整修,虽是公中银子,也不能胡乱花销不是。三嫂帮我一道想想,我也好早些求了老太太,把地方定下来。”
甄氏垂眸,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