衙里蹲上几个月,他也是肯的。
可心思归心思,他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和胆量。
木门吱呀一声,叫云栖从里头打开了。
穆连潇大步迈了进去,看了一眼举着柴火棍的凶猛妇人,她背后的庑廊上,站着个一脸惶恐不知所措的幼童。
穆连潇还未开口,连吃了几回闭门羹的甄子琒就冲了进来,嘴上道:“老大人、老大人,您在哪个屋里?赶紧救救我父亲吧。”
妇人咬牙切齿,尖声大道:“都滚出去,不然我喊人了!”
话音未落,传来哐当一声脆响。
穆连潇循声望去,看向西边一间破旧不堪的小屋。
云栖轻巧绕开妇人,一把推开了小屋的门,甄子琒紧随其后,往屋里探了个头,待看清里头样子,不由惊呼出声。
“爷,您来看看。”云栖唤道。
穆连潇走到云栖身边,只看了一眼,他的唇就紧紧绷成了一条线。
屋里乱得一塌糊涂,没有窗户,光亮来自于东一条缝西一条缝的屋顶,墙角的木板床上,躺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,老人颤颤巍巍看着他们,眼中满满都是泪水。
“是、是定远侯府上的?”老人声音嘶哑,他似是用劲了全身的力气在说话,“我是老邢,救我,你救我。”
虽然从前见邢御医时,穆连潇还年幼,可他还是能认出这位变化极大的老人正是邢太医,他走到近前,这才现老人的双脚黑,已然坏死。
云栖也跟了进来,一看这状况,二话不说抱起了邢御医,走出了破屋子。
外头的人见了,一时都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许久,甄氏才低呼道:“这、这人是邢御医?他竟然”
妇人的脸色异常难看:“你们要把我公爹带去哪里?官家就是这么不讲理的?”
“公爹?”穆连潇淡淡扫了妇人一眼,妇人和幼童身上的衣服干净,而邢大人蓬头垢面,“这般伺候公爹,你可知道孝字?邢大人是我定远侯府带走的,你大可去府衙告。”
民告官,妇人根本没有那个胆子,而且,她深知是她理亏。
妇人没敢动弹,直到邢大人颤抖着说出要带宁哥儿走,她一下子跳了起来,扑过去要把孩子护在怀里。
甄家的几个小厮有眼色,自家老太爷就靠这半死不活的邢御医了,自然是唯御医马是瞻,别说带上个孩子,就是把整个院子拆了搬回去,他们都二话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