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氏握着玉镯,来回不停地看,眼眶渐渐泛红,良久长叹一声:“每年祭祀时,我都稀里糊涂的。我不知道我的连康在哪里,该不该摆灵牌,该不该给他烧纸,我都不知道。”
徐氏说着说着,眼泪簌簌落下,玉镯被她双手握着,紧紧按在胸口:“若是他没有不见,我这镯子已经给了我的儿媳了吧?”
杜云萝的嗓子哽咽,她吸了吸鼻子,才没让自己跟着哭出来。
她不知道要如何劝徐氏,而徐氏此刻也不需要谁的劝慰,兴许大哭一场,会对徐氏更好。
徐氏无声哭了许久,直到眼角干得再也落不下眼泪来,她才把玉镯交还给杜云萝,声音沙哑道:“收起来吧,既然给了你,你就收好吧。”
杜云萝颔,吩咐连翘去打水进来。
徐氏净了面,躺回到榻子上,闭目养神。
杜云萝起身想退出去。
“连潇媳妇,早些给府里添个男丁,一代传一代,也有人给连康上柱香。”
徐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杜云萝撩起帘子的手顿在空中,她缓缓转过头去,却只瞧见徐氏的背影。
杜云萝紧紧咬了咬下唇。
徐氏是怨蒋玉暖的,她甚至不想几十年后,蒋玉暖的子孙后代给穆连康磕头。
徐徐吐了一口气,杜云萝道:“婶娘,我知道了。”
徐氏没有回应。
杜云萝走出房门,站在庑廊下,抬头望着天空。
清明时节雨纷纷,淅淅沥沥的春雨连绵不断。
锦蕊回了趟前街,薛家也在祭祖宗,她回去磕了一个头。
锦岚亦是如此,韶熙园里当差的丫鬟婆子们都抽空回了家,匆匆走,匆匆回,不敢耽搁。
只有连翘,她无家可回,在园子里朝天拜了拜,也就算周全了。
掌灯时分,连翘左右寻了一圈,却不见苍术身影。
锦蕊道:“许是家里耽搁了?”
“许是歪在家里躲懒了。”连翘摇了摇头。
连翘原当苍术在落钥前会回来,哪知主子屋里都要吹灯了,苍术依旧不见踪影。
“你说她会去哪儿?”连翘低声与玉竹抱怨。
玉竹撇了撇嘴:“谁晓得她。明日一早就使人去她家里寻她吧。夫人那儿,定是瞒不住的,你也别想着帮她隐瞒。”
连翘眉头紧锁:“我岂会帮她瞒着。”
天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