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声称自己要稳固修为的湛恩就去佛像念了足足两天的经文。
其中忏悔二字出现的频率尤其的高
而荀涓直到现在也没弄懂,念忏悔经文跟稳固修为有什么关系。大概是佛修特有的法门吧
*
回忆到此截止。
追忆了一番当初的湛恩,对方浑身渗血却依旧坚定向佛求道的苦行,让荀涓因为疯君而躁动起来的心魔缓和了些。
她本是心智极为坚定的人,虽然多年来饱受心魔困扰,乍闻疯君的消息乱了心神。但被湛恩唤醒后,也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。
说句不客气的话,疯君若有余力,早就来找她报仇雪耻了。没有找她,必然是力有不逮。
就算疯君真的找来了,三百年前她能用凡人之身算计死了全盛时期的疯君,三百年后她难道会怕了一个残魂?
思及此处,荀涓的心境愈发平稳。然而再抬眸看湛恩时,又波动了起来。
当初湛恩带她见到佛子妙桓后,她就满心热忱地扎在了佛骨舍利(佛子妙桓)身上,将这个梵谛天的小苦行僧抛之脑后。纵再有几次交集,也是漫不经心。
历经多年,她本以为自己对湛恩没留多少印象,可如今回忆起来,才发现并非如此。
在荀涓灰暗里夹杂着情色与痛苦的过往经历中,与湛恩的短暂接触的经历就像是一小块洁白的净土。
双方因缘际会,不掺杂任何目的,在她被烈火焚烧得残破不堪的心境里留下了一抹清浅祥和的莲香
所以,她真的要为了佛骨舍利,算计湛恩,污染这一小片净土吗?
荀涓犹豫了。
“佛子”她小声着念出这么两个字,心绪复杂难言。
被点名的佛子看着她,眼眸澄净,温和至极。
“嗯?”
荀涓叫他这样看着,更觉得烦躁。情绪上头,便冲和尚恼怒道,“佛子,怎么偏偏是你当了佛子呢?”
要是换个没有产生过交集的和尚,她像对佛子妙桓那般,一开始就带着目的靠近,哪里还会有什么苦恼愧疚呢?
让荀涓这样逮着没头没脑的发泄一通,湛恩也是愣了一下,想来不解。
注视着荀涓写满不高兴的眉眼,僧人笑意浅淡,“荀涓施主不喜贫僧做佛子?”
荀涓板着脸,“我不喜欢。”
给她添了好大的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