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笙白的腿很长,一步跨出,几步便转过了洞门短道,容不得丁清思考那么多。
洞府内有一颗夜明珠,拳头那么大,只放在他的床榻前,被一个石盘装着。
入夜又是暴雨,光线很弱,丁清仅能看见他睡的是一张石床,床上铺了两层软厚的被褥,蝉翼轻的纱幔从顶上挂下,石床下的三层台阶旁还放了些未燃烧的蜡烛。
即便是入了山洞,丁清也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,不像是屋外的暴雨,有些像是瀑布落入水潭的声音,却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。
周笙白抱着她径直朝石床走去,没有停下的意思。他竟然不是把她当成下人般,带她避雨便没管了,这让丁清有些意外,亦有些受宠若惊。
她还记得自己是谁,怎敢睡老大的床?
丁清连忙动了动身子,却没想到周笙白把她抱得更紧,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:“别动。”
“我,我身上是湿”湿的。
会弄脏床上的被子。
丁清的话来不及说,她就被周笙白放在石床上了,温软干燥的被子就像是方才还有人躺在上面一样。
被褥比她想象的要软很多,丁清几乎是陷进去的。
她身上的雨水很快便将被子染出一层水渍,颜色加深,静谧的洞府内仅能听见两道节奏不一的心跳声,扑通扑通,气氛怪异。
周笙白把她放下后,就坐在床侧,长腿一条曲着,一条伸直,不知在想什么。
夜明珠就在丁清身旁,暗淡的光芒勉强照亮两道身影,却不能让她看见对方的脸色,唯有鬼鸟面具上寒光乍现的尖喙让丁清始终记得他的身份。
好安静。
丁清吞咽口水,咕咚一声,惹得周笙白朝她看来一眼,她一瞬紧张,顿时将自己缩得更厉害了。
而后鬼鸟面具靠近,周笙白突然朝她过来,丁清没有推开对方,只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他,紧接着周笙白便将被子从后盖在了她的身上,将她左右包围起来,像个粽子。
他以为她方才那一瑟缩是因为冷。
丁清眨巴眨巴圆溜溜的鹿眼,可怜又可爱的样子。
突然想起了什么,她轻轻啊了一声,打破沉默带来的局促。
丁清将怀中的东西拿出,半干的包裹被瘦弱的手递到了周笙白的面前,周笙白瞥了一眼,他记得小疯子来时就背着这个包裹入林的。
“什么?”他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