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反抗。”他沉声道:“是谁说我让往东,她绝不往西?”
“我。”丁清看向周笙白抓着自己右足的手掌。
“是谁说她做手下有一点好处是足够听话?”周笙白嗤笑一声。
“也是我。”丁清听见他那声笑,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上下级关系就要崩盘了,于是主动承认错误:“我人是老大的,我脚也是老大的,老大想抓就抓,要是嫌弃砍了也行,老大别生气,我错了。”
她刚才还在打探周笙白的喜好,励志要做个称职讨巧的手下,周笙白愿意回答,气氛相当不错,可不能坏了。
周笙白的拇指贴着丁清脚踝外凸出的踝骨,指腹摩擦到那片皮肤变得滚烫了才停止动作。
丁清想动不敢动,总觉得周笙白那手掐的不是她的脚踝,而是掐在了她的脖子上,每一次摩擦都带着要命的威胁,使得她悄悄抓紧被子,有些紧张。
沉默。
就像是方才的摩擦不存在,周笙白的声音不再嘲讽冷冽:“你的脚,很凉。”
丁清没吭声,心想这么冷的天她在雨里待了那么长时间,身上每一处都是凉的,脚自然也凉。
周笙白问她:“为何要在破棚子里待着?”
丁清抿嘴,道:“我是老大的手下啊,自然要跟着你了。”
周笙白又问:“怎么不爬上来了?”
丁清解释:“天冷了,山下老藤全都干枯断了,没有东西借力,我上不来。”
周笙白薄唇微动,对这个理由意外,他还以为她那么快就学乖了,以为他同意让她跟着,她就安分守己,也不打算再追上来了。
原来不是。
丁
清的发丝还是湿漉的,挂在脸侧有些痒,她伸手拨开,又揉了揉被雨水淋痛了的眼,再睁眼时,周笙白不知哪来什么东西往夜明珠上一遮,洞府内彻底漆黑一片。
一直握着她右足的手松开了,潺潺的水声是这间静室内唯一的声音,丁清的手掌顺着石床边摸索,周笙白似乎已经离开。
他沉默得很突然,走得也很突然,丁清什么也看不见,轻声喊了句‘老大’,那声音几乎隐没于水声中,于是她安静下来。
丁清裹着被子睡在石床一角,周笙白将她放在哪儿她就窝在哪儿,一寸也没移动。双足缩回了渐渐回暖的被窝里,两脚相碰,一只还是冰的,另一只被周笙白摸得滚烫,差异感尤其明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