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血仙上一次见到周云砚,已经过了五六年的光阴。
血仙缓步走近,蹲下身来,与周云砚熟睡的脸庞不到半掌的距离。她伸出手指,轻轻的点在周云砚饱满的额头,像是与他玩耍一般,顺着他高高的鼻梁向下画。
微微凹陷的人中,薄薄的嘴唇,以及下颌的伤痕。
血仙抽动了下鼻子,轻声道:“转眼不见,你已长得这般高大了。”
周云砚临去边疆才只有十四岁,还是一个初见雏形的毛头小子,如今身量如此高大,比她还要高出两头多。
血仙抓起周云砚的手,将自己的掌根与之相对,比量了一下两人的手掌大小,周云砚的虎口与指肚上布满了茧子及细小伤口,宽大的手掌把血仙的柔夷衬托得无比娇小。
熟睡的周云砚不知道正有一个千年精怪对他上下其手。
血仙用指肚摩擦周云砚手掌里的厚茧,又硬又粗糙。她低下头,轻啃他的手指。
她不敢用力,否则能把他的手指咬个对穿。
周云砚喜净,即使睡在荒郊野外,也会尽量用布巾沾着冷水擦拭身体,此时身体清清爽爽,一丝汗臭味也无。
血仙的鼻端,嗅到的都是周云砚骨血里的味道,与他洗不洗澡没什么关系,但清爽的身体总是好的。
咬够了茧子,血仙跪坐起身,开始扒周云砚的衣服。
身高八尺五寸的周云砚被血仙像香蕉一般,三下五除二扒个精光,连最后的遮羞布也被这树精给扯了下去。
血仙想着戏文里的洞房花烛夜,歪了歪头,她还缺一盏红烛台。
她起身拉开帘子,便见遁地虎变成了人类模样,穿着一身黑衣坐在火堆旁吃守夜士兵的干粮。
遁地虎背对着帐子的方向,听到血仙出来的脚步声,啃饼子的雪白牙齿一停,转过身向回望。
遁地虎化成的人形并不丑陋,身高七尺,面容也算是清秀,但总改不了鼠类习性,一双大眼睛叽里咕噜的来回乱转,双手习惯性的耸拉在胸前,看起来一脸贼相。
“大人?”
血仙问道:“成亲可要红烛台?”
遁地虎也是个二百五:“不一定非要烛台吧。”
血仙点头,这荒郊野岭她确实没地方弄烛台。
况且周云砚已在眼前,她万万不可能因为一盏红烛台就罢手。
精怪本性贪婪,决不会让到嘴的鸭子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