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云砚本就不是话多的性子,血仙这句黑白颠倒、煞有介事的话让他呆愣了半晌。
他们这种情况怎么能算是圆房?
无媒无聘,更无家中长辈,既不是两情相悦,也不是门当户对,甚至跨越了人妖界限,这怎么说都不能算是亲事。
况且他昨夜能睡得那么熟,肯定有这精怪的手笔。
但他周云砚不是冥顽不灵的迂腐之辈,无论对方是妖精还是人类,他都是要负责的。
“姑娘切莫将”周云砚实在是重复不了血仙说的话,什么圆房,心头肉,哪是一个姑娘家会说的?
“切莫将这些话语放在口头,云砚自是会对姑娘负责。待到边疆,便会给家中书信一封,给姑娘一个名分。”
周云砚虽不知妖精要不要这名分,但他还是要给的。
名分什么的,对一般女子来说是极重要的,若是没名没分,那就是做不得数的无媒篝和。但对血仙来说,名分这种东西却是一文不值,都比不上一只能打牙祭的土鼠。
她活了上千年,这些名分、名声,诸如此类从他人之口吐出来的东西,不论好坏,血仙全然不在乎。
在她心里,他俩已然成亲,周云砚就是她的,从很早以前便是她的,不需要他人来承认。
她如黑玛瑙般的眼珠仰视着周云砚,看得周云砚不自在的别开脸,也顾不得她还枕在他的膝头。
周云砚生得俊朗,就算下颚有那些细小疤痕,在血仙眼中也是好看的。
血仙看得是他的魂魄,那个通体晶莹的无垢之魂。
血仙不懂羞怯,什么话她都能面不改色的说,于是她接着道:“你就是我的檀郎,我为何不能讲这些话?”
她看过的情戏多了去了,将军府的其他女眷每每看到男女互诉衷肠时,都会悄悄的捂住唇畔,娇羞的轻笑。
只有小娃娃般的血仙,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台上,过耳不忘,记了个十成十。
周云砚:“”
她不是精怪吗?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?
血仙一脸坦荡,周云砚也只能微微叹息,这精怪确实与人不同,好似不知羞怯为何物。
“你方才说那名分,你给不给我,我都不甚在意。只要你日日在我身边,与我恩爱缠绵,旁的我都可以不要。”
她想要的,她自会去拿,就连周云砚,在她眼中,也是她想要的一个人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