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上中天,帐子外的篝火烧得“噼啪”作响。
周云砚躺在地上,对他来说,打地铺,甚至睡在地面上,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。躺在地上睡时,难免会嗅到地上的土腥味。
今天却一丝土腥味都没闻到,反而是一阵若有若无的甜腻气味。
周云砚叹口气,支撑着手臂坐起身。
在他简易的枕头旁,是用自己的外衫做出来的一个小窝,血仙维持着入睡的姿势,显然还在睡梦中。
心里想着非礼勿视,不可多看,周云砚视线在血仙与他处徘徊,十分犹豫。
她怎么还没醒?
思索片刻,周云砚定下心神,眼神又重新移回血仙的方向。他缓慢的伸出手,用食指指肚,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脸蛋儿。
有温度,还很软。
梦中的血仙似是有所感应,双臂抱住他的手指。她嗅了嗅味道,差点就将触摸到的活物化为血水给吞了。多亏血仙朦胧的意识到,这是周云砚的骨血味儿。
她咕哝了一声,磨牙似的轻轻咬了咬他的手指,又睡过去了。
见她有反应,周云砚放下了心,想要收回手重新躺下,可血仙把他的手指抓的牢牢的,他收不回来。
周云砚:
试了几次,血仙就像和他的手指连在一起了一样,丝毫不动。
没有办法,周云砚只能面向血仙的方向,侧身躺了下来。
血仙抱着他的手指,与他面对面躺着,身量还没有他的头颅大,甚是可爱,就像只认主人的小奶猫。
回想今日一整天,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,顿觉十分漫长。
周云砚凝视着面前这个,坦坦荡荡说要与他“日日缠绵”的树精,不由得轻笑:“荒唐。”
血仙的皮相看起来顶多十六岁,就似普通人家刚及第的姑娘。回想她的言行,周云砚猜想,她应是刚成精不久,才不懂这人间的种种。
他要怎么安置这只精怪?
通房是不行的,名分太低。
妾?
想起白日里往他身上扑的血仙,黑玉石般的双目波光潋滟,说着:“我不要名分,只要你日日在我身边,旁的我都可以不要。”
周云砚叹了口气,妾好像也不行,太委屈她。
这可真是难倒了不识风月的周云砚。
他对儿女情长没有太多执着,原本想着全凭家中长辈做主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