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畔生有几株合三人环抱的粗壮垂柳,透过如瀑的垂柳密枝,隐隐可见十几丈外一道半丈许高的篱笆栅栏。
殷亭亭亲眼见到苏典的身影穿过那道篱笆栅栏,倏忽一闪,瞬间不见。心中一紧,殷亭亭当即加快脚步,掠过溪流,从两株存在了至少上百年岁月的垂柳间蹿过,三步并作两步,莲足疾快地移至那道栅栏的入口处,抬起螓首,一眼便望见篱笆栅栏几丈内那座破败不堪的茅草屋。
明显是久未修葺,屋顶破了至少有三处簸箕大小的窟窿,两面土墙塌方,正墙的一对门框只剩半截,门檐早已脱落,甚至从殷亭亭的这个角度,能清楚地透过破烂的门框看见里屋后墙那通径丈许的墙洞。
究竟是茅草屋的材质太过不堪,还是有人故意以大力妄加破坏?但不论是何原因,却都能说明一个问题,那就是这座破茅草屋已经太久没有住过人了。
“啪”!突然传来一阵瓷物坠落的脆响,殷亭亭愕然一怔,目光瞬间被一处倾颓的墙角下呆呆立定的苏典所吸引。
那是与主屋相搭配的偏房,看上去像是一间卧室,因为透过一处破烂不堪的橱窗,一架木板床清晰入微地展示在殷亭亭的眼前。
此时此刻,苏典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呆立在卧室的那道塌方一半的正墙前,不知是见到了什么让他震惊的物什,竟令他一时不察,手中的那坛陈年花雕陡然坠落,酒水溅了满身都是。但他却浑然不顾,只是两眼状若痴呆地怔怔望着墙角的那几截断木,脸上再没了任何血色。
殷亭亭疾步奔近,这才发现令苏典失去冷静的竟是七八截断裂的红檀木,红檀木头端均留有一颗肉眼可辨的细孔,有两截断木上居然还连着两条沾满泥污的丝线。
“是师傅最喜爱的琴!”苏典嗓子沙哑,哽咽一声,喃喃自语道:“十几年来从不离身的焦尾琴!”
苏典蹲下身来,两手颤抖着将墙角下这几截制作焦尾琴的红檀木拾起,小心翼翼地以衣袖拂去木身沾满的灰屑,露出截截檀木一平如整的断口。
“切口平整如刀削,这把琴似乎不是摔裂的。”无良道士吕波光不知何时来到了二人身后,指着苏典手中的几截红檀木似是好心提醒道。
殷亭亭狠狠地瞪了老道士一眼,气呼呼地道:“你不说话,没人将你当哑巴。”任谁都看出了这数截红檀木是被人以锋利的兵刃割裂所致,但若说出来无疑对苏典的刺激更大。
苏典缓缓抬起头,双目无神地扫了二人一眼,慢慢转身,抱着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