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十坐上回医院的车,轿车将掩映在林间的大宅远远抛在身后,路当归都再也没有见到过刑珹的人影。
他本来还想,临走前和这人挥挥手saygoodbye,以后就各走各的阳关道,彻底再见了。没想到人家压根懒得出来见他一面。
也是,哪有他刑家大少亲自出门送人的道理。
轿车驶入车水马楼的城市主干道,路当归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。
他点开屏幕,发现上次打给刑珹的那个未知号码,又给他发来了一条短信。
短信没有文字,只有一张特写照片。
照片里没有多余的景物,只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。
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,手的主人正在用力收紧五指,牢牢攥着暗灰色的丝绸床单。
靠近手腕的地方有一颗淡淡的小痣,路当归认出来了,这就是自己的左手。
后座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刑十瞄了眼后视镜,发现路医生重重合上了自己的手机。
“”
将手机扔到座位边,路当归气得想吐血。
趁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拍下这种照片,不是乘人之危又是什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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刑宅,顶楼书房。
厚重的羊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挡住了窗外的阳光。空旷的房间内一片黑暗,只有投影仪射出的亮光,明晃晃地投在惨白的墙上。
刑珹抬起手中高脚杯,浅抿了一口。
将酒杯放到一旁的实木圆桌上,他拿起桌上的遥控器,按下了播放键。
书房内十分安静,只有投影仪发出的咯吱声响。荧幕里的视频并没有声音,就像是一部无声的默片。
荧幕发出的光将他的面部轮廓照得若隐若现,在死一般的寂静中,影片开始了。
隔着透明的落地窗,一具光裸而又纤细的身躯背对着镜头,出现在了画面里。
影片的主人公不着寸缕,安静地趴在男人的肩膀上。发稍被汗水浸湿,露出了他漂亮的颈部线条。
一只苍白的手沿着他精瘦的后背慢慢往下,停在了他脆弱的尾椎骨端。
脖颈周围刻着一圈明显的红印,是刚取下的项圈留下的痕迹。
他紧闭着眼,和面前的男人额头相抵。失血的嘴唇一张一合,像是在对男人低声恳求。
影片依旧在沉默中继续,刑珹的耳畔却陡然响起了那道带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