厅。
嗬!
厅中人可真不少。
宾主位上。
一边坐着黑脸的苏友铭,一边坐着一个山羊脸的中年男人,开口出声,如同公鸭叫,不用问,此人定是张守备无疑。
旁边几张小机子上,分别坐着吊梢眼的冯媚娘,粉捺得比鞋底还要厚的媒婆,另外,还有一个眉眼还算齐整的青年人。
林幼春知道,此人,一定是张恒无疑。
再看。
冯媚娘身后,立着与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苏玉娘,玉娘旁边,站了几个丫鬟婆子,一个个垂手而立;那张恒身后,则站着几个揎拳捋袖的恶奴,正在那里吹胡子瞪眼,似想打人。
艹!
林幼春暗骂一声。
他的目光在厅中扫了一圈后,并没见到苏锦书,虽不见锦书,他倒看到了站在人群边上的小凳子,林幼春冲她打个眼色。
小凳子立刻朝他摇摇头。
接着。
又点了点头。
小凳子虽未开口,她的意思,林幼春却全明白了。
小凳子摇头,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;而点头,则是告诉他锦书一切都好,请他放心。
林幼春心中一宽。
他向前抢了一步,冲着刚刚从椅子上抬起屁股的苏友铭揖了一揖:“苏世伯,早。”
呵呵。
他这个“早”字,问得好不尴尬。
不早了。
他若再来晚些,有可能,黄瓜菜都凉了。
苏友铭见林幼春来了,黑脸上的肌肉跳了几下,其实,他比林幼春还尴尬。
苏友铭嘿然一声,冲林幼春摆摆手:“贤侄免礼,来人,看座!”
与林幼春同来的林员外,则气哼哼地一言不发,只是冲苏友铭拱了拱手。
见他如此。
苏友铭倒也不恼,而是冲林员外笑道:“林兄,请坐。”
“谢了。”
林员外用力一拱手,脸色并不好看,并且,还“呯”地一声,重重地坐了下去。
坐于宾位的张景义张守备,见林幼春进厅,也知道,来的这青年,一定就是救了苏锦书的人。
大家都不是傻子。
一个个。
心里都跟明镜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