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时,一只枯枝似的爪子攥住了他的脚腕,要将他往下拉!
奚平低头一看,下面有无数张血盆大口等着将他分而食之,不过几息的光景,“起风”的无渡海底已经被血雾填满了。
魔物充满恶意的眼像是从噩梦底层浮上来的,看一眼能灵台动摇。
奚平不躲不闪地直视着那双眼,心里却想:这么多年,三哥的灵骨就和这些东西在一起?
他牙关狠狠地往下一咬,反手用断剑砍向自己的脚踝:“滚你娘的,送你了!”
半仙的手劲干净利落地将踝骨割断,血肉与魔物一并掉了下去,伤处喷出的血被烈风卷了奚平一身,他裹着血雨穿过共此时印,横着滚回了转生木树林。
转生木树林好像被他的血肉惊动了,古木战栗了起来。
几头魔物在灵印消失之前紧追而至,奚平再无力攥住断剑,剑脱手,他整个人已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,眼前一阵一阵发黑:“帮、帮个忙……”
转生木落下树藤,一把捞起这血人,叫扑过来的魔物抓了个空。随即树藤将奚平往身后密林里一扔,将他扔到了另一棵树藤怀里。
魔物们愤怒地咆哮声在整个转生木林中回荡,参天的古树在利爪下轰然倒塌。
奚平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专注过,而人专注到了一定程度,居然真的能淡化疼痛。
他从小就觉得三哥和贵妃怪怪的,一直百思不得其解,偷偷问过娘一次,他娘的脸色像是要哭出来一样,他就不敢再问了。
此时,他似乎终于看见那些至亲至疏的暗潮下藏着什么,隐约地猜到了一些,这会儿却不敢细想。
奚平记得三哥少年时总是出宫,却也不是贪玩……他做什么都很容易倦,贪不动。只是借着探望外祖母的名义,在奚老夫人后院里一坐一整天,听那些听过了一百遍的折子戏,喝泡得比水还淡的茶,比古稀之年的外祖母还年迈似的。
奚平想:难怪他宁可跟老夫人在花园里除一天草,也不肯回广韵宫。
难怪他才十五岁,不等成年就早早出宫建府,离开的时候只带了条狗。
奚平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,随手从芥子中掏了件里衣,勒住伤处,又在隐蔽的树丛中又盖了一枚灵印备用。
他今天必须要带着三哥的灵骨离开这,死也得出去有机会再死,否则三哥以后跟奚家没法处了,他还怎么去老太太的花园里喝茶拔草?
要是老太太的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