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周楹虚心受教,见端睿要走,又叫住她道,“不知晚辈离开仙山之前,能否替外祖母见士庸一面?他五年没写过家信了,老人家十分挂念。”
端睿大长公主一摇头:“我来时途径飞琼峰,仍在封山。”
周楹闻言垂下眼,很快又若无其事地起身恭送她,笑道:“是么,那不巧了。”
这时,端睿大长公主忽然瞥见窗台上摆着只木雕的因果兽。
周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,便说道:“士庸之前在潜修寺,不懂事讨来玩的,是殿下所作吧?”
端睿大长公主:“苏管事说的?”
周楹摇摇头:“不曾,是我能感觉到它与殿下气息相连。”
端睿大长公主脚步一顿,转头看了周楹一眼,罕见地主动问道:“你眼中所见,是什么样的?”
“顶级灵感么,”周楹一挑眉,摇头道,“与生俱来,晚辈也无从比较。没什么稀奇的,也就是比普通半仙耳聪目明些吧。若是有很强的因果纽带——譬如这因殿下而生的小把件放在您身边,我能感觉到一点。”
他眼里,憨态可掬的因果兽摆件和高不可攀的端睿大长公主一样,身上蒙着一层清清楚楚的阴霾。
周楹眼也不眨地笑道:“都有同源的中正无尘之气。”
这种拜年一样的恭维话端睿向来不往耳朵里听,只一摆手,嘱咐道:“寻常修士灵感与修为相符,独你不同。五感乱人心,灵感太强未必是好事,你虽拿回灵骨,不至于早夭,也比同等修为之人体弱,维养丹药不可少。”
周楹点头应是,目送着她的背影,笑容四平八稳,心想:“半步蝉蜕,道心蒙尘。”
大长公主常年闭关,二十三年前,周坤偷走的心魔种不可能种在她身上,但眼下连她都受了影响,可见那魔种在仙山上长起来了。
他轻轻点着自己的手指关节,像司命一脉观天象一样掐算着自己的计划:不着急,半仙的日子长着呢。
黑猫凑过来,本想蹭他的腿,一抬头看见他的笑容,不知怎的往后缩了一步。
庄王一低头对上猫瞳,脸上好似刻印上去的笑容就消失了。
十四年前,他挣脱无渡海,九死一生,肉身在人间大病一场,有个小混蛋以己度人,以为他是为死了条老狗伤心,不知从哪捡来了这只小东西,偷偷塞进了他书房。
幼猫吓得要死,尿了他一套前朝大儒手注的四书……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