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我派你来送菜好不好?”太岁叹了口气,“大兄弟,这里眼下至少有一个筑基坐镇,开窍的邪祟估摸着也有十来个,你连二十多个馒头都偷不出去,还想偷人。”
徐汝成没计较他的虎狼用词,飞快地盘算起来:他已经将来时路记住了,倘若回去请救兵的话,他们有多大把握能掀了这邪祟老巢?筑基……对方居然有筑基……要实在不行,给这些孩子一个痛快也是好的,也算积德行善……
太岁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:“杀光这一批,他们会做新的灵相娃,或者你够神通广大,把这伙邪祟都做掉也行……呵,这帮人垄断了野狐乡的灵相娃娃生意,你把他们弄死,那些眼红的邪祟没准能乐得给你立长生牌位。”
徐汝成被这一盆凉水浇得找不着北:“不是,前辈,那你到底叫我来干什么的?”
太岁说道:“左数第三个光头小子,还有最右边坐着发呆的丫头,他俩身上各有一块转生木做的神牌……哦,屠宰台桌子底下还掉了一块,你都取来给我毁去,就这点事。其他与我无关,你爱干吗干吗。”
徐汝成听了他这莫名其妙的指示,更摸不着头脑了。仗着身上有潜行符咒,他来到屠宰台,目光避开台上那双没长开的残肢,果然从石台底的缝隙里摸出了一块转生木牌。
木牌上雕着个颇为粗糙的神像,名曰“太岁”——是太岁神牌。
转生木喜潮喜阴,是峡江沿岸、宛楚交界处常见的树种,因见野狐乡的地头蛇供奉太岁,当地不少人盲目地跟着学,祈求这不知来路的神明能像保佑蛇王一样保佑他们。十七里镇不少卖杂货的摊位上都能买到太岁神牌。
他才将神牌翻到背面,便像被刺痛了眼一样抽了口气,只见那木牌背面有一颗很小的血手印,手印上是一道深深的指甲划痕。徐汝成简直能想象到,灭顶的灵气拍下来时,那惊恐的孩子无处可逃,只能将全部的求生欲灌注在这块木牌上……期待有人能来救他。
一个人死到临头,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呢?那只小手甚至在木牌上留下了疤,至死没松手,直到尸体被拖走肢解,才混着血迹滚落在无人在意的石台下。
这邪神为何要毁自己的神牌?
“前……”
不等他问,那太岁便打断他:“不关你的事。让你毁几块木牌,总不伤你那一堆道义良心吧?”
心魔誓悬在头顶,徐汝成尽管如鲠在喉,也只好依言照办,去取另外两块木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