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、开!”
奚平一边努力地沟通着无渡海底,一边一心二用地纳闷:几个意思?赵隐要扛着劫钟下山,另外两位不让?怎么只有赵隐一个人着急?
三哥这封魔印是怎么摆弄的?
还有,那司礼赵隐不是挺能说吗?仨人里嘴最碎的就是这主峰敲钟的,话术一套一套的,怎么突然不会说人话了?
他是吃错什么……
奚平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,想起无渡海底心魔曾经说过,太明五年,老皇帝周坤盗过一颗心魔种,不知种在了谁身上。
就在这时,闪电落下,照亮了玄隐山主峰大殿的雕栏与石柱,石刻的祥瑞们在刺眼的白光下面目模糊,唯有一条蟠龙怒目仰望苍天,一刹那间让奚平想起他离家前往潜修寺时,太明皇帝身上的礼袍。
奚平倒抽了一口凉气……心魔?不会吧!
周家这父子俩也玩太大了!
周楹一鼓作气调换了第五处铭文,他开窍期的修为再难以为继,经脉剧痛,耳畔轰鸣,一口血吐在手心方才缓解些。
他却只觉得畅快,一把灵石化在掌心,他低低地笑了起来,看向自己下一个目标。
可就在这时,他那耳鸣声中忽然掺进了一声幻听。
“三哥!”
周楹的笑声戛然而止,玄隐山主峰上的雷好像隔着十万八千里,劈在了他头上。
身后的转生木们簌簌作响,好像在急切地说着什么。
周楹身形一闪,转瞬落到奚平身边,一把抓住奚平肩膀。
可那身体被他从树枝上“摘”下来许久,灵气维系的虚假温度已经散了,触手冰凉。奚平毫无生气地顺着他的手垂下头,连碎剑都懒得给他反应了。
周楹呆了呆,后脊空了,撞在旁边血迹未干的转生木上。
随身带的灵石缓慢冲刷着他枯竭的经脉——他做凡人的时候久病,至今身体也比别的半仙恢复得慢,他有一点筋疲力尽。
于是周楹靠着树干滑了下去,眼里的疯狂与期冀一起灭了。
然而下一刻,他僵住了似的,一寸一寸地扭过头,难以置信地看向身后的树干。
那转生木里传来熟悉的声音,遥远而模糊,还断断续续的……
兔崽子好像在骂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