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是被达官贵人们瓜分的,那些人谁都嫌自己占的份例不够大,三天两头起冲突。这些贵族你也知道,出类拔萃的后人都进了三岳山,次一等的也能当个‘麒麟卫’,不大好搀和进这些猫猫狗狗的俗事里,每家便都暗中‘供奉’了不少民间修士——所谓‘供奉’,就是拿资源和灵石养着这些没根基的人,修士们纹上黵面给主人当打手,叛主者死。”
人偶在一片飘渺的蒸汽中,活动着喉间的机簧,伴着齿轮“嘎吱”的咬合声,说道:“余家祖上出身寒微,有一位老祖宗,是逃荒到余家湾来的,来历不详。来了以后卖身进了其中一户贵族家里,从车夫干起,一点一点得了主人信任,当到了管家,最后连搜罗照顾‘供奉’都归他管。”
“这人……嘿,真是个人物,但凡有机会读书入朝为官,准是一代祸国佞幸,屈就在余家湾这么个小地方大材小用,将他那主人蒙蔽成了睁眼瞎子。到了后来,他竟私自将不少本该效忠主人家的‘供奉’纳为己用。隐忍了四十年,不声不响,一朝夺了权——当时跟着他最得力的一个‘供奉’,就是这余……就是您说的那位,据说是奄奄一息时被余家老祖宗救回来的。那位后来一直做余家供奉,已经历经了十几代人,一步一步将这寒微之族推到了如今的地位,宝琼湾都改名叫了余家湾,何等厉害!”
魏诚响:“有什么神通?”
步之愁的人偶摇摇头:“别的神通不晓得,但你知道,筑基以上不可违逆道心,可是打了黵面就是人家的狗,怎能不违心?供奉们一旦筑基,多不过百年,也就走火入魔了。”
先还竖着耳朵的赵檎丹听见这一段,脸色一变。
步之愁的人偶没注意,继续道:“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还能撑着不走火入魔,不瞒你说,连余家这些小辈提起他也是又敬又怕……不过他近年来闭关越来越多,每每出现,脸色一次差似一次,据说脾气也开始阴晴不定,恐怕是快了。”
魏诚响点点头:难怪看见有人能在灵相纹印上做手脚,那修士便迫不及待地找上门。
步之愁人偶又想起什么,说道:“哦对,听说他有一种秘法,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心里想的事说出来,擅刑讯,擅诈,心机很深——但他毕竟是有道心的人,据说为人颇为仗义。延缓黵面供奉走火入魔的办法他也不私藏,这些年救了不少人,余家湾很多修士都对他感恩戴德的……可那又怎么样呢?黵面一日打上去,永生永世为奴啊,唉!姑娘们,饭菜来了,慢用。”
魏诚响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