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城,夜间灯火通明,像一只伏在山川间的巨大神兽。
庆王妃——那位余家湾出身的皇孙娘派了人迎候到城外,一路将赵家人接进来。此时假扮赵檎丹的徐汝成头上给戴了雪白的面纱,两排一个赛一个漂亮的侍女低眉顺目地等着扶大小姐下马车。
要没有陆吾面具帮他撑着架子,徐汝成早被这排场震露陷了,恍恍惚惚地下了马车,一脚踩在东衡的土地上,无形的灵气从他脚下蔓延开去。
徐汝成一激灵:东衡大街上居然都画满了法阵!
“冷静,”奚平提点道,“你鞋上有点金手的护持印。”
徐汝成咽了口唾沫:“太岁,这是什么法阵?”
“监控记录,”奚平与那皇城遥遥对视了一眼,“只要你踩在了东衡的土地上,就能被三岳仙山追踪,他们要是愿意,能随时知道你在干什么、在哪里。小心点,东衡三岳符法铭冠绝天下,不是有镀月峰当后盾就能高枕无忧了。“
徐汝成心肝直哆嗦:“我的姥姥,全城?这得烧多少灵石?这……”
他这番穷酸的高论还没说完,就听“咻”一声,庆王府点了烟花迎客。
那不是普通的烟花,是灵石点的,在半空中散开的瞬间,灵气直冲看客肺腑。而烟花响起的刹那,魏诚响和在陶县的几个陆吾同时用转生木联系了奚平:“太岁,出事了!”
奚平分出一半神识,从东衡城回到陶县,眼底烟花影子还没散,就看见一具尸体倒在秋雨和的满地泥里。
此事祸根是驻军刚入陶县时就种下的。
一开始是当地一个相对宽裕的人家,央求驻军不要砍他们祖坟山头上的转生木,说老树都有年头了,是镇着阴宅风水的,求军爷“通融”。这也是没办法的破财免灾,不料无意中给豺狼们指了条赚钱的门路。
陶县大路上的转生木被驻军收拾得差不多了以后,他们开始瞄上了人家里房顶院墙里的树——而且不限于转生木。
没过多久,一个半公开的价目表开始在民间传开——多少钱能免遭兵痞破门而入,多少钱砍树可以不掘树根,不祸害家什……价码不是恒定的,只涨不跌。
再到后来,驻军公开要求所有居民上缴烟云柳打的物件,不好好疏通关系,就等着被抄家,还得落个“私祭邪神”的罪名。
这天刚过午,一伙宿醉的驻军兵痞就闯进了一处拒绝“求通融”的民宅里,先将院中一棵百年的老果树连根挖了,随后又去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