典吏和三个衙役准备离开。
“安司兵、诸位稍缓一步。”
耿青忽然开口叫住他们,众人疑惑的视线之中,他过去朝那典吏拱起手,后者也连忙还礼,得了两锭银子,就算四人分,也能分个二两,那典吏脸都笑开了花,再有安司兵与这青年相熟,他语气自然是客气。
“不知还有什么吩咐?”
“在下不通文墨,可否借你纸笔,替我写些字。”耿青靠近过去,附耳轻声说了几句什么,那典吏‘嘿嘿’的笑出声来,说了句:“你真够坏的。”
随即,也不再啰嗦下去,拿出账册,撕下一片空白纸张,本就为干透的笔尖迅速游走,随后吹了吹墨迹叠好交到耿青手里。
“王里正。”
耿青唤了一声,那边一直埋着头的精瘦男人,颤了一下,慢慢抬起脸来,就见对面笑眯眯的面容贴近,一张纸页塞进他怀里。
“不要害怕,这件事知道人不多。等会儿,你回去,帮小的将这张信交给刘邙,你可别半路上打开,会害人的。”
那里正盯着面前这张黝黑的笑脸,脑海里恍如浮现昨日家中,对方低声下气谄媚样。
“.......小的看不透里正.......”
“猜不透您心思......”
画面又拉回来,里正摸着怀里纸张,迟疑的点点头,转身蹒跚的往回走,双唇微微抖动,一句一句的呢喃着什么。
“我......才猜不透你.......”“看不透你.......”
安敬思偏偏头,看着一副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,看去一旁的耿青,“你跟他说什么了?怎么一副丢了魂儿的模样。”
“谁晓得?!”
‘呵呵......’安敬思笑了两声,看了看天色已是不早,翻身上马持着长兵抱拳:“重新认识一番,在下安敬思,往后到了城里,记得来衙门找我喝酒。”
耿青笑笑,上前抬手一拱:“在下耿青,不过我可身无分文。”
那边,安敬思愣了一下,旋即,哈哈大笑起来,一抖缰绳,横槊勒马,朝大路过去,声音豪迈回响田野间。
“到时候,安某请你!”
不久,带着衙役、典吏消失在远处的山道间。
村口,乡邻放下锄头、扁担,看着走远了的骑马身影,衙门中人,对于平头老百姓,可是大人物,交头接耳小声说起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