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邙一把推开搀扶他的大儿子,目光投去耿家村的方向,沿着山脚蜿蜒的泥道上,隐隐约约一辆驴车的轮廓正朝这边赶来。
‘耿青?难道他们在这里汇合,准备去山里说铁矿的事?’
“扶我下去,快!”刘邙回头朝儿子喊了一声,跌跌撞撞的被搀着走下楼梯,出了客栈,远方过来的那辆驴车已驶了过来,耿青特意换了身还算干净,少有布丁的衣裳,站在车斗上,朝那边聚集的八个衙役拱起手招呼两声。
这些人知晓这青年可是县令、县尉眼前的红人,而且今日开始,便是同僚了,自然客气的拱手回礼。
待人一下了驴车,有人拿出早有准备好的衙门里吏员补服、黑靴、毡帽交到耿青手上,而最重要的,便是代表身份腰牌,这可与普通衙役不同,算得上衙门正编里的人物了。
耿青翻来覆去的把玩手里的木牌,雕琢精细,中间刻有一个‘胥’的楷体,“我这算是吃上公家饭了。”
谢过那边几个同僚,就着驴车遮挡,将公服套去身上,光着脚插进靴子里,将毡帽一戴,负手出来,乍一看,还真有了些许文吏的气质。
“就是黑了点。”大春捏着缰绳撇了下嘴。
这话惹得那八个衙役哈哈大笑,一一过去向耿青道贺,便相邀走去镇上,该忙公事了。
走进镇子,片刻,一道人影也从附近的客栈走了过来,站在街檐看着换了身文吏补服的耿青,挤出笑容。
“耿小兄弟,这是要到哪里去?”
大春停了停驴车,车斗上耿青当下点头打过招呼,指着刘家宅院的方向,“原来是刘老爷,我这是去办公差,嗯,就是去你家。”
“当上公差,可喜可贺.......呃,去我家?!”
刘邙顿时愣住,看着青年手指的方向,脸上笑容瞬间收敛,有些激动的要下来,可那边的驴车已经驶离。
“岂有此理!”
“快扶我上轿,愣着干什么,抬我回去!”
歇斯底里的嘶吼,刘邙打着身边的家仆坐上轿子,气急败坏的边走边骂:“走快点,你们这帮蠢货,还有前面那混蛋啊!!收了我的东西,转眼就来寻晦气,喂不熟的白眼狼!”
破口怒骂引得镇上百姓纷纷望来目光,看到前面的衙役,有人反应过来,跑去叫上相熟的,或家里亲人一起看热闹。
刘家宅子距离镇上不算远,往西走一里便到,小半个镇上的人蜂拥过去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