眠兄,还有赏识瞳的梁王......他纵有不好的性子,可他让我得以一展所长......士为知己者死,我无怨矣。”
长长的一段话,耗费了不少力气,闭着眼睛说完,便陷入沉睡。耿青就那么安静的坐在旁边,握着他的手守着,看着早已瘦的不成人形的书生,湿红了眼睛。
不知怎的,握着的掌心里,书生的手忽然抖了一下。
“怎么了?”耿青赶忙开口问道。
然而,书生睁开眼睛,望着隆起的帐顶,眸底一片茫然,追溯的时光、记忆像是一条长街在身边过去。
他又回到了曾经意气风发的书生,走过繁华的街道,握着书卷敲开了坐落长安永安坊的小院。
门扇打开,他走进院里,斑驳光芒的核桃树蝉虫阵阵嘶鸣,树下,身形壮硕的秦怀眠挥舞宝剑,须髯飘飘。
不远,一身常服的耿青蹲在地上,拿着一堆木头敲敲打打朝他微笑。
院里,老妇人推着轮椅上的老人喋喋不休的数落,拖着尾巴的红狐叼着一片肉惬意的趴在檐下享用;灶房里,端水的巧娘擦着额头的汗水朝他问好;忙碌的美艳妇人仍旧匆匆忙忙经过,从院门出去。
“季常、怀眠,瞳来拜访。”
他握着书卷,朝树下的两位好友拱起了手。
记忆如潮水回涌,打开的院门缓缓阖上将曾经那美好的一段画面轻轻锁在了院里。
“季常......瞳这一生很精彩.....知足了......”
谢瞳反手握住了耿青的手,他低声说道,目光中的神采渐渐褪去,“......替我.....转告梁王.....瞳不能......再辅助他......看不到......看不到......他一展雄图壮志了。”
书生的话语在这一刻停了下来,握紧耿青的手也松开,无力的垂在床上。
耿青紧紧咬着牙关,只是眼泪还是止不住从眼角流了下来,他握着书生的手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,直到手中的温度变得冰冷,他替书生盖好被褥,缓缓起身走去门口。
外面,驿馆的人已经被聚集了起来,看到红着眼睛的耿青,大抵都明白卧床的检校右仆射已经离世。
“将右仆射收殓入棺,去城外通知诸将来莫州吊唁,为右仆射送行。另外派快马回洛阳.....将此事告知梁王,要快。”
耿青来到这个世道已经许多年了,接触过许多人,但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