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去看这位雍王望来的目光,当然,他垂下的脸上,嘴角有着难以压制的弧度,心里激动的双臂都在微微颤抖,抬起手重重抱拳,低声道:
“岐王身中毒箭,卧病一月不见好转,如此歇息一番,也不是不可。”
“我们这是为他好。”
耿青走过来,双手将对方托起,目光平静而清澈的看着他,似乎并没有刚刚说出一番卸磨杀驴的话,而蕴藏阴暗。
耿青笑了笑。
“西北还没大乱,就是很好的结果,然而,南面还有蜀地王建,北面李克用苟延残喘,更南的地方,还有几个不臣,不过这些都不是大疾,首要的,还是北方的契丹,我精力夺回放在那边,顺道扫清周围不臣,而西北就是我最大的税赋之地。”
言语中,远方呼啸的战马发出欢呼,一拨被步卒看押的许许多多党项俘虏用着绳子拉过来,耿青转身望着那边,口中继续说着刚才的话。
“这次党项作乱之后,我意西北大治,十年生聚,十年休养,以长安为中心,辐射周围州郡,谈和胡人一道与我们做买卖,带上他们一起有钱赚、有饭吃、有衣穿、有书读,聚集、团结能团结的一切,然后......摧枯拉朽的扫荡周边不臣。”
“这就是我的想法,十年时间,够不够?”
夜风吹在脸上,平淡的声音里,耿青回过头,看去赵周仪,抬手指去那边跪着的俘虏。
“他们交给你了,将头人全部杀了,替他们重新挑选一些亲善的,往后伴水而栖,放马牧羊。”
话语落下,做了一个‘斩’的手势,夏鲁奇领命离开,不久之后,大批俘虏之中,有数十人被分离出来,带去了远处的山林。
风呜呜咽咽的沿着丘陵、大地跑过去,赵周仪沉默中抱拳,简单的告别,带上属于他的凤翔军逐一接手党项俘虏。
丘陵还在燃烧,火光里,李存孝下马过来,一杆禹王槊拄在地上,站到兄长旁边,看着清点俘虏,缓缓撤去远处山中营寨的凤翔军。
一同看着的还有耿青,之前脸上的威严肃穆一扫而空,随之换上的如释重负的表情,他吐出一口气。
“装出一副掌控天下的模样,有些难度,还特不舒服。”
“因为兄长,还没做到那样的程度。”李存孝环抱长兵,“正要到了那一步,兄长不用装,也会有的。不过刚才听兄长的意思,十年不打仗?”
“十年不打仗......可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