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沉得吓人,时不时一下闪电,映在东墙之上,把每个人的面目都照得狰狞。听得见风雨飘摇,连这房子也摇摇欲坠,好像全世界都要塌了,就剩下承欢自个儿,和季乘云握住她指尖的手。
她在外头是淋了雨回来的,指尖毫无温度。季乘云手也好凉,紧紧地攥着她的手。他们从前没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,因着非血亲,承欢总想着避嫌,怕惹来麻烦。可此时此刻,她竟也不觉得这举动陌生,反倒牵出一种隐约的熟悉感。
承欢没来由地想起那位赵大人所说的话,你兄长倒是良人。
兄长不卑不亢地说:“父亲,此事稍后再议吧。”
承欢瞧着他圆润的后脑勺,更加委屈了。
季霈虽然恼怒,却也同意了季乘云的话。事已至此,生气也无用。如今这事儿瞒不住汝南王府,还要想想之后该怎么办。
季霈恨铁不成钢地深深看了眼跪着的承欢,也没说叫季乘云起来,只是拂袖对太太王氏说:“把她看住,不许叫出门一步。”
太太应了声,目送季霈走后,当即差人押送承欢回房间里去。两个力气大的婆子上前来搀她起来,被季乘云快一步。他自行起了身,把承欢扶起来,面色凝重,而目光坚定深沉,对她说:“去吧。”
那是兄长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承欢被搀扶着往外走,从走廊上经过,还在落雨,二姐善如让开道,冷嘲热讽:“平时看着是小白兔,哪知道胆子这么大。”
承欢低着头往前走,并不理她。她和善如一直处不来,善如是嫡女,气性高脾气傲,可在容貌上总是被承欢压一头。她对承欢向来没什么好脸色。不止待承欢,善如待她们这些庶女,都是一样的高傲。
承欢有时候认为善如天真,毕竟身在这季家,嫡女也好,庶女也罢,左右是个工具。区别只在于,善如有太太撑着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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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太太来看过承欢一次,也是劝她服个软,从了便算了,没必要为这搭上命。承欢只是低头不说话。太太见劝不动,走了。
三姐甜清也来过一回,可没劝她,只说了些寻常的无关紧要的话。承欢倒觉得松了口气。
那么这回又是谁来呢?
承欢站起身,听见门口的声音:“劳烦。”
承欢门口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守着,季乘云似乎才下值,身上官服还没换下。他走近,便被两个婆子照例拦下盘问。
“大少爷寻四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