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,夜里便不会再走。
谢潺停下脚步,问她:“你想吗?若想,我便留下来陪你。”
“三爷自有安排,哪里轮得到妾身多舌。”她垂首道,盘起的发髻下雪白的脖颈,诱人的弧度延展进鹅黄的上襦里。
这话说的没有破绽,然而,他却听得不高兴。
谢潺烦闷地捏着眉心,盛匡但愿贺裁风那小子安分些。
次日申时,贺裁风外罩一身黑衣,头戴垂纱斗笠,身背包袱,左顾右盼地进了大理寺。
“盛兄!”他由狱使带到里头,在牢门外蹲下,左右打量后放心许多。
盛匡住的这间牢房足够宽敞,左右都不曾关押犯人,安静清幽,也算干净。
盛匡看上去除了头发杂乱显得颓废,没有太大变化,也不像受过刑的样子。
盛匡躺了半天,才意识到来人是看他的,翻身而起。见是贺裁风,愣了下,急着坐到门前,“裁风,可是阿染有消息了?”
贺裁风将装着书本和吃食的包裹拆开,里面的东西狱使已经细细检查过,他一一递进去。
抱歉地摇头:“自从你让人传话,让我寻到她妥善安置,满京城我都寻遍了,人没找到。”
盛匡在抄家那日入狱,今上仁慈,不祸及女眷,当时盛染还在家里。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,父兄不在,众叛亲离,盛染一个姑娘很快便流离失所。
他进牢后不久,有人告诉他盛染不见了,他才传口训出去托人去寻。
后来案子开始审讯,他自顾不暇,连传信途径也被斩断。
盛匡嗫嚅半天,终是将不忍心说的话说出口:“那种地方呢?会不会,被卖过去了?”
树倒猢狲散,盛家被抄,父亲自尽,他又被关在这里,轻则流放,重则秋后问斩。
一个未出阁的女流,谁都不愿揽麻烦,只会欺辱和压榨。
“我是猜她在那种地方,可大大小小的玩乐之地我都去过,连个相似的都没有。”
盛染貌美,若真被卖进那种地方,怎么都不至于被藏着掖着,让人寻不到。
“她不会”盛匡精神倏地崩溃,跪在贺裁风面前:“小侯爷,活要见人死要见尸,你再帮我寻寻,我就这么一个妹妹。若寻不到她,等我到了下面,怎么跟我娘交代。”
贺裁风急得伸手去扶他,然而栏杆挡着,他只能放弃:“盛兄你别急,我帮你继续找。她定是躲在哪里没露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