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应该高高在上,接受所有人的膜拜与礼赞——
不容许任何人诋毁,蔑视。
戴铎是个脑子不清楚的也就罢了,连陆新这样没滑多久的,都能莫名其妙地问一句,你师父不上跳台了是有什么阴影了还是怎么的?
谁给他们的狗胆呢?
这什么天大的委屈?
卫枝的眼圈酸涩,抬手用力揉一揉,火辣辣地泛开来变红,嗓子眼堵得慌,就好像随时都会窒息。
她自己也挺惊讶的,原来喜欢一个人会变成这样——
当对方受到了伤害的时候,那种伤害会力量加倍地痛感传递到她的身上。
此时此刻,无论他需要与否,她好像,都能为他拔剑面对全世界。
“就一个外转2160°,戴铎到底在厉害些什么?你不是也可以1980°吗!你那天还是中跳台!要是上更高的台子还不得多转两圈——”
单崇:“吵死了。”
卫枝根本不听,眼角酸涩得不得不微微眯起眼,她努力睁大眼瞪着手机上、视频里穿白色雪服的嘴碎子:“他得意什么!”
单崇掀了掀眼皮子:“你哪只眼看见他得意了?”
卫枝愣了下,“唰”得转头瞪着男人,眼泪一下子就模糊了视线,让这个瞪视变得没那么有杀伤力:“是我耳朵出毛病了吗,你是在为了戴铎要和我吵架吗!他难道不是在骂你!”
她嗓音带着浓重的鼻腔音。
然而后者根本懒得理她,把手机“咔嚓”锁了塞进口袋里,刚想站起来,被身边的人一把捉住衣袖,他低下头,对视上她,扬眉。
意思是,怎么了?
卫枝忍了又忍。
她真的有在拼命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,可是此时此刻,在男人平静的询问目光下,她觉得如果再沉默,今天她一定会憋屈地死在这里。
所以,沉默了几秒后,她响亮地抽了抽鼻子,终于问出了困惑了她整整三天的问题:“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再上大跳台?”
问题落地。
单崇没说话,连原本一脸放松在旁边看戏似的背刺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下,他坐起来了些。
在餐桌下面踢了一脚卫枝,她把脚缩回了他够不到的地方,倔强地透过泪眼朦胧望着男人。
捏着他衣袖的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着青白。
片刻对峙,男人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