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孙茂道,“有这么好笑?”
“我那时没什么世面,是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。”她嘴里山枣咬得爽脆,连带说话时也吐露出一股清甜气息,“你究竟是几时才意识到你师姐乃是个女人?”
长孙茂没吱声。
恰逢两人一前一后,经过一处瀑布下的清潭。
他遥遥望向那个清潭玉|洞,多年前的一幕突然浮现。
灰色僧衣绑带被一圈圈除下,当作发带拢紧长发;宽大僧袍也脱落下来,她背对自己,赤身走进浅潭之中,至水深及腰之处,一钻而入,随后,又在那瀑布底下浮出水面,拢了拢头发,头发、睫毛、肌肤几近湿透;潭水刺骨,激得她嘴唇殷红透顶,眼睛微微眯起,她倒浑然不觉,回过头来,道,“过来,带你去看好东西。”
在她侧身之时,长孙茂看到她浅麦色肌肤,纤长紧致的肢体,微微起伏的曲线一路往上,在他不敢直视之处,再往上,他小心翼翼看过去,细细红绳系一只青玉的海棠叶。
自那时起,他辗转反侧,每天心里头想得都是——原来不是海棠花,是海棠叶。
叶玉棠没注意到他心猿意马,兀自讲了一堆陈年往事,他都没有应。
她顿住脚步,回头问,“你既一早便已认出我,为何不同我打招呼呢?”
长孙茂回过神来,道,“我打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我叫了棠儿。”
“我没答应,不作数。”
“我叫你棠儿,你几时有答应过?”
“那倒也是,”叶玉棠瞅了他半晌,道,“你现在这样……稳重,搞得我都有点不习惯了。”
她盯着此人苍白面容,上手捏了一把,“笑一个。”
长孙茂在她蹂|躏之下,一笑。
这副表情,令叶玉棠险些笑岔了气,道,“……算了,还是别笑了。”
“……”
行了过崖吊桥,这处云雾袅绕的山头便是琉璃寺所在的“天上客”。
琉璃寺便悬在绝壁之上。
叶玉棠从前有问过师父,山上空地方这么多,为什么非得将寺庙悬在悬崖壁上呢?万一哪天地板年久失修,破个大窟窿,于睡梦之中连人带床滚下绝壁怎么办?
师父那时领她去了寺庙茅厕,同她一齐从窗户往下瞧,说,“你看,下头有个什么?”
她低头,瞥见悬崖下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