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,请轿夫停车歇马,想携裴沁去吃点热食,却没叫醒她。
叶玉棠心道:索性不扰她。我与店家买个食盒,给她拎上车,睡醒再吃。
刚跳下马车,柳虹澜看在眼里,笑道,“‘旁人爱之殷殷,怕还不足。’阁主刚才说什么来着?”
此地黔蜀相接,菜一个塞一个辣,连猪蹄汤里头都搁着几粒花椒。在厨房等了阵,眼泪都给她呛出来,索性到外头树下等,由店伴将食盒送出来。
另三人都在车上,客栈外头就他师姐弟二人。
叶玉棠趁机低声问他,“为何不能叫我师妹知道我是谁?”
少室山谈话时,那二人明显都知自己真实身份。上路后,却以郁姑娘相称,这是为了小心行事,倒不难想。重甄坐拥劫复阁,饱览天下人秘辛;柳虹澜在劫复阁虽算不得一等一的高手,却是重甄心腹人物。
这几人,想摸清谁的底细不是轻轻松松的事。
裴沁为人如何自不必说。这几人却为何对她也如此防备?
长孙茂答道,“你是谁这件事,除去劫复阁少数几人,对旁人,一概需得守口如瓶,她也一样。”
她道,“但你如今对她似乎很是防备。”
他想了会儿,才说,“出门在外,凡事小心为上。何况黔地藩镇族群交错驳杂,不怕隔墙有耳,只怕蛇鼠虫鸟皆是耳目,藏于丛山密林之中,防不胜防。”
她忽地想起马氓说:他和自己的目的是一样的。如何一样?
蛇母四徒横行黔地之时,裴沁不过是个半大丫头,她能与这四人有什么瓜葛?
长孙茂又道,“护她周全,在明在暗,不也是一样?”
店伴送来食盒,两人在树下付了银两。吹了太久山风,到上了马车中暖了一阵,她才打了个激灵。车中几人均已入酣眠,但这群人安然而眠的前提,是暗处随行了十余体力上乘的暗探。
她行走江湖,从不与人为敌,至死也不知究竟挡了谁的路,竟叫她非死不可。
师父淡泊名利,隐于深山,青灯古佛长伴三十余载,前去苗岭,也不过度化亡魂。纵是师父,也难逃死劫。
叶玉棠望着外头,密集黑云压着的山。山上皆是盘根错节的巨树,丛丛枝丫遮蔽的漆黑群山,仿佛一泓幽暗深潭。倘若不行到水中央,永远不知水有多深。
她放下车帘道,“你说得对。”纵有满身力气,也得使得出来才是。
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