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头,待众人歇宿散去,自又下地窖,拎了坛小小的剌梨酒放在师父窗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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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暑过后,天气渐渐潮湿。山中虽凉爽,却也耐不住溽暑天气的闷热难当。众人瞌睡连天,蛇人虽觉热晒,湿气席卷过来,反倒觉得周身爽利,肌肤起鳞也消解不少。
日晒当头,本该是夜郎寨中最寂静的时候。
这日午后,众人坐在穿堂风最盛的雨亭中纳凉。
巴献玉宿醉过后,又加之天热贪睡,睡到日头西晒也没起床来,素来最爱惜的玉兰树晒蔫了叶子没去理会。
只有萍月随巴瑞瑛在火塘畔煮伏茶,煮的满亭皆是一股草药清甜。凉好第一碗,巴瑞瑛和萍月一齐端去送给师父,趁着众人不留神,悄悄地给师父践行。
师父将那清凉茶碗拿在手中瞧了瞧,随后摇摇头,笑了,仰头饮尽。
尔后左手挂着包袱,右手拎着萍月剌梨子酒,与戴着幕篱的少女与妇人在大太阳底下静悄悄走出寨子。
下得几级阶梯,便听得背后脚步急急。
少年人远远一声:“大师!”
此人将将睡醒,衣冠不整,睡眼惺忪。虽只着了双草履,却脚步飞快,神色慌乱。
一边跑一边急迫高喊:“大师,等等我!大师!”
师父闻声回头。
萍月与巴瑞瑛脚步一顿,皆是面面相觑:还是被他发现了。
巴献玉追到师父,微微俯身,“大师要去哪里?为何不告而别?”
师父道,“贫僧已叨扰三月有余,是时候回去中原了。”
巴献玉道,“我才刚学完心经坛经金刚经,尚还不曾学华严经,大藏经,大悲神咒与阿弥陀佛经……”
师父呵呵笑道,“不打紧。我那大徒弟习了六七年,仍连《心经》都不曾学懂。”
巴献玉又道,“可是大师不是要我放下屠刀吗?可我心中还有诸多恨与怨不曾化解……”
他说得着急,低头喘了口气,再一抬头,眼中盈泪,有些委屈道,“是我表现得不够好吗?哪里不好?我改就是了……”
师父叹口气道,“并无不好。”
巴献玉慌乱之中急急思索,“我没再伤过人,也没再起过坏心思,我发誓。我知道你们都以为我将神仙骨的主意打到大师头上,可我出寨这么长时间,始终也没回西江寨去再瞧过一眼。还有,还有,我并非没有去想如何让蛇人活下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