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云碧。
至此,萍月再也不忍看下去,掉转头狂跑。
穴道地面不平坦,害她险些摔倒。
巴献玉叫了一声,獒牙应声追上去,将萍月负在肩头。
·
往后,萍月几乎每天入睡前,都会去穴道尽头那处月洞门看云碧,从早晨到正午,从秋分到初冬,及至云碧手中绣品已渐渐成型。是一只脑袋大小、倔头倔脑的布老虎。
布老虎快绣好的那天,宅子的主人回来了。
男人一进大门,便将外头黑色斗篷脱下来,露出苍白俊逸一张脸。
是江映。哪怕隔着月洞门、假山、瀑布与文竹,萍月仍远远地、一眼就认出他的侧影。
云碧没料到他回来的如此突然,匆匆将布老虎塞入竹篓,藏在身后,避至一侧。慌慌摸一摸面纱,确认脸颊遮蔽完好,这才略略松了口气。
两位身量窈窕,看脚步略会些功夫的女子,闻声疾步上前。一人取下他落满雪的斗篷,一人替他披上软狐裘,递来手炉给他拥上,这才随在他身后入里屋。
打云碧身畔走过时,江映看了一眼,走出几步,才略略有些狐疑地问道,“这女子,是?”
婢女道,“公子爷不常在思州,故薛掌事找了个人来看宅子。”
见他似乎还问说什么,婢女又道,“这女子很会见机行事,又懂黔语、又懂剑南话,还能懂苗语。更重要的是,她不会说话。因为这个,薛掌事觉得放心,也不怕她走漏公子爷的消息。故哪怕她相貌丑陋些,平时缚着面纱就是了,放在里头做事,倒也放心。”
江映嗯了一声,旋即不再过问,自回屋去了。
云碧呆呆坐回庭中,思来想去,寻出一张残料,在上头三两针起落,抖起来瞧了瞧:是一簇小小火焰。
那日,过了正午,萍月依旧静静立在月洞门后头,一动不动地盯着院子瞧,一直站到日头西斜。
屋主回来了,女子打扫完庭院自回到屋中去,以免在院中碍眼。
月头初升,门扉被叩响。婢女去开门,见来人是薛掌事,便匆匆去唤江映。
想是薛掌事仍还有别的事要做,故没有进屋去。江映拥着狐裘,捧着手炉,与薛掌事在庭中说话。
薛掌事见得他,先叹了口气,“公子爷总三不五时往思州来,若是让宗主知晓,不知又会如何动怒。”
江映道,“他动怒的事还不够多么?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