描淡写一句,“父亲限我三个月内揪出幕后主使,否则,我便不再姓江。”
剑老虎哪怕性情刚烈了些,好歹当了半辈子英雄,不至于老来犯糊涂,随意听信谗言,养这么大个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。
长孙茂听得糊涂,“这事从何说起?”
薛掌事见机,忙道,“还有些时辰,公子不妨同表公子坐下说说话,喝几口热酒。风雪兼程这一路,可有得罪受。”
哑仆动作利索,立即将棋台与蒲团铺在檐下,请二人相对而坐;又合拢挡风纱窗,将屋檐与院落隔开,又生上炭火。说话间,仍可见得外头山石树影,人却暖和不少。
江映道,“我接手劫复阁至今,树敌不多,多半出自同行。外头飞短流长出自哪几人之口,我猜都猜得到。只是我所醉心之事,多半都为父亲深恶痛绝。这么多年来,父子二人因牛溲马勃、败鼓之皮渐生嫌隙。我一时负气,多年间又与他疏于联络,必已令他心灰意冷。故外头传言我乃幕后主使,父亲听来信了三分,又猜了三分。但他仍顾及父子情分,留下四分,先来信问我能否自证。”
兴许剑老虎本意偏私于江映,以至于这铁面无私又极好情面的一代宗主,能抹下面子,第一时间写信来问他可否有自救之法。
他问:“那你如何答?”
江映道,“我让父亲给我三个月期限。若我倾尽劫复阁之力也无法自证清白,也必不叫父亲为难。”
……
这父子两皆是嘴硬骨头也硬的主,长孙茂听此一答,头都大了,“你这又是何苦?”
江映苦笑,“你所想的,我又何尝不知?起初我接手劫复阁,也不过就是图个喜欢罢了。后来同父亲置气,多年煞费苦心,不过就为得他一句首肯。你能否自救?——你知道这话在我听来是何等分量?事到如今,我泥足深陷,仍只能等父亲来救,于我来说,还不如身败名裂。更何况,父亲奉公不阿、无偏无党,教出的雪邦弟子,皆是霁月风光。我这蝇营狗苟之辈,更不能因此拖累于父亲。”
长孙茂道,“后来你同叔父不和,果真是为个苗女?”
江映逢此一问,哂笑道,“我早令父亲失望,没那女子,与父亲亦会生出嫌隙,与她无关。”
适逢哑仆端来热酒,没留神一个趔趄,半壶酒倾到池子里去。
阿罗纱气得骂道,“哎——你怎么回事?”
哑仆吓得忙伏跪在地。
江映摆摆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