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孙茂勉强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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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翻了七八座山,天亦渐渐暗下来。马氓望见远处山腰一亭一界碑,不由松了口气,道,“过了此处,蛊阵更多,需得步步留心。不过再往前四五个山头,我主子的洞神庙便在瀑布下头。但那洞神庙晚上山壁坚硬如新,全然不见洞口,到了白天不知不觉又出来了,古怪得很。所以你们现在去,也寻不见;山头蛊阵又多,连个落脚地都没有。不如先在这碑亭歇息一宿,天不亮出发,自然便能入洞神庙,去往小仙人墓。”
程霜笔道,“这么古怪?”
马氓“嗨”地一声,“若这么容易就能寻到,还要我做什么?”
日暮西斜,天又凉下来。山顶树梢覆上薄霜,李碧梧整个人也有些形容懒倦,不由道,“今夜,便在这里歇息。”说罢一扬手,如同扬起三片落叶;三人陡然而起,身不由已飘然坠于凉亭之中。
李碧梧复一旋腕,长孙茂与程霜笔身上牵丝便松散开来。
马氓这便不乐意了,“为何只绑我?”
却没人理他。
长孙茂起身来,往山那头望去。
程霜笔怕他急于求成,想趁夜翻山,忙道,“待明日到了洞神庙,再做打算不迟。”
长孙茂微微眯眼,闻言一笑,“我又不傻。”
李碧梧倦坐于石凳上,问,“你们背着在我,都在说些什么?是在骂我?”
程霜笔道,“不敢。”
李碧梧仍旧是那句,“程四海,捉几只鱼来。”
长孙茂在亭子靠山避风处生了两堆火,将枯草堆于一处,令她能和衣卧下,枕于草堆上。
周遭一暖,叶玉棠周身方才恢复知觉。晃动火光中,她睁开眼来,对上他一个温暖的笑,自己也不由地笑起来。
李碧梧也很受用,不免拍动石凳,往火堆移近了些,仍盘坐着,垂头望着打量起两人,忽然叫了声,“宝哥?”
长孙茂有些疑惑,回过头去。
李碧梧干脆上了手,两指头攥住他下巴,凑近打量。
叶玉棠怒火心底起,却受困于身躯不得动弹,心中狂喊:老子……忍你很久了!
正想着,谁知自己竟真的一倾而起,卷来山石朝李碧梧直击而去。
叶玉棠心头直呼爽快:就是这样,揍她!
李碧梧一愣,手腕一沉,千丝卷上飞石,一拧,万千碎屑自丝幔缝隙飞击